“聊什么呢?”荀理坐在方矣身边,握着他的手,喝了一口他杯里的酒。
“聊你啊,”方矣说,“聊你有多烦人。”
荀理满不在乎地笑,靠着方矣跟张浪聊天。
虽然荀理只是在这里做兼职,但感情很深,在他遇见方矣之前,每次遇到困难,帮他最大的就是张浪。
方矣看着这两人从酒吧刚开业聊到最近发生的事,突然有种眼睁睁看着时间流过的感觉,所有发生过的事,看似都成了过眼云烟,但实际上,尽数刻在了皮肤里。
就像他跟荀理,这些日子以来,好像只是经历着平淡无奇的生活,但其实,他们的命运早就因为那一场相识而被改写,对彼此产生的感情,顺着毛孔渗入进皮肤,融解于血液,这是否认不掉的。
因为是浪Bar的最后一晚,已经好久不在人前跳舞的赵乐换了一套性感的装束,在临近午夜时,站到了舞台中央。
这还是方矣第一次看赵乐在这种情况下跳舞,上次张浪生日,大家只是瞎胡闹,赵乐跳了会儿,那会儿就是穿着牛仔裤和T恤,像个闹得嗨的学生,不过倒是看得出来身娇腰软。
今天这人换上了“战袍”,还化了眼线,妖媚性感又撩人,看得方矣都出了神。
“不许再看了。”两人站在距离舞池不远的地方,荀理原本从后面搂着方矣,这会儿,突然抬起手,捂住了对方的眼睛,“不给看了。”
方矣笑了:“怎么着?赵乐是你家的?你说不给看就不给看?”
“赵乐不是我家的,但你是我家的。”荀理又是一股醋味儿地说,“我要去厕所,你陪我!”
方矣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这家伙拉着自己进了洗手间。
两人路过吧台,方矣随便一扫,竟然就看见张浪跟戴思琪在接吻,也是够过分的。
方矣被荀理拖着进了洗手间,一关门,顺带着也把那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欢呼声关在了外面。
洗手间人少,但也不是没人,方矣凭直觉认定荀理没打好主意,直接把人塞进了隔间里。
荀理被塞进去了,方矣自己去小便池那里,刚站住脚,从镜子里看见了开着隔间门冲他笑的荀理。
在酒吧,不少人看对了眼喜欢到厕所来“深入交流”,方矣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洗手间难道不是用来上厕所的吗?想那什么了就直接去开房啊!
因为两人诡异的举动,搞得同在洗手间的其他人分分钟就懂了他们的意思,十分识趣地出去了。
“……什么情况?”方矣转过来瞪荀理,“你不是上厕所吗?看我干嘛?”
“喜欢你才看你。”荀理把人拉进隔间,毫不客气地吻了一下,“你刚才看赵乐看得眼睛都冒火了。”
“吃醋了?”方矣笑了,“你怎么谁的醋都吃啊?”
“就吃,”荀理大大方方地承认,“你只能看着我,只能看着我的时候眼里冒火。”
醋味儿翻涌的荀理愣是在厕所的隔间里抱着方矣吻了二十分钟才放人。
方矣说:“你真是狼崽子,占有欲太强了。”
亲够了的荀理心满意足地拉着他的手出去,小声说:“等会儿你不许再看了,再看的话,回家你就给我跳,跳到我满意为止。”
方矣一听,笑了,心说你个小狼崽子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要误以为自己骑到了本驯兽师头上?
他说:“荀理啊,我怕是要认真修订一下家规,给你看看了。”
酒吧开到凌晨,热闹的人群散去,留下一片狼藉和扫不去的寂静。
张浪关了门,他们所有人聚在一起,像上次给张浪过生日时一样,围在一起喝酒。
赵乐已经喝多了,趴在他哥怀里哭。
张浪看着他,使劲儿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以示安慰。
戴思琪拿来酒,分给每个人,到了这时候,其实大家都已经喝了不少了。
荀理小声问方矣:“你还行吗?”
方矣倚着荀理,两人的手叠在一块儿。
“很是清醒。”方矣微微仰头看着荀理,“你怎么样?”
“我千杯不醉。”
戴思琪给大家分好了酒,张浪说:“几年前我开了这家酒吧,那时候我刚跟前任分手,想着这辈子大概就要自己守着这么一家酒吧过了,没想到,五年之后,这个我挂上去的招牌要被摘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