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原过来找他,堵在门口站着,半天也没个动静。江舟无知无觉地起来倒水,余光往外一撇,吓得差点把杯子扔出去。
“艹。原原,你这是来索命的啊?”
“你真要走?”温行原没空跟他扯皮。
江舟顿了很久,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一个“嗯”字。
他以为温行原会揍他一顿,就在训练基地里,把鼠标键盘电竞椅都给掀了,并且已经做好了死不还手的觉悟。可温行原这两年间,也悄无声息地成长了不少,暴躁归暴躁,终究不会耽误兄弟的远大前程。
“那事先说好啊,杯赛遇见新东家,不许放水打假赛。”
温行原狠狠地擂了他一拳,力道之大,跟挨揍差不了多少。江舟知道这就算是和解了,一个屁墩儿坐在地上,演得特别假,一看就是个碰瓷儿的。
“诶唷——肋骨折了,人也废了,吃饭从此只能靠喂了。”
“原原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温行原十分嫌弃地给人拽了起来,“打住打住,少来抱我腿啊,让人看着多误会。”
“有家室就是不一样,我酸了。”
“……闭嘴。”
有家室的还没秀够,第二天早上就演了一出十八相送。
肖蓦赶了八点多的火车,临走前满打满算,温行原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他原本是想着偷偷溜走,让对铺的小朋友再懒一会儿,怎料温行原耳朵灵着呢,拉杆箱的轮子一响,人还在梦里呢,当即就是一声暴喝。
“什么人——!”
肖蓦不知他是梦话,给人掖了掖被子,好声好气地解释道。
“是我。得回去补直播了,时候还早,你再睡会儿。”
温行原昏昏沉沉地,感觉有人在扯他被角,下意识就伸手去抓,力气比醒着还大几分。
“哪里去——!”
“傻子。我除了回上海,还有什么别的去处?”
这下温行原是真的醒了。他皱着眉头,大脑尚在开机,含糊不清地重复了两遍“回上海”,半晌才反应过来,肖蓦是要拎箱子走人了。
“那有空常来啊……”
肖蓦伸出手背,确认孩子并不是发烧,而是单纯地睡懵了,这才好心提醒他。
“醒醒,这是杭州。”
“对对对……”温行原带着瞌睡点了点头,提到一连串儿好吃的,嘴角像小螃蟹那样,吐出几个小泡泡,“西湖、西湖醋鱼,东坡肉,龙井虾仁,来——上菜——!”
肖蓦替他把大被蒙过头。
“大爷,您还是歇着吧。”
约莫下午三点,温行原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扑腾了起来。他楼上楼下跑了一遍,像公放大喇叭似的,吼着肖蓦的名字,把基地掀了个底儿朝天。
“肖蓦呢???”
“死哪儿去了???”
唐谕杰顶着不锈钢蒸锅,一路猫腰小跑过来报信儿。
“肖教练早走啦,没跟你打招呼吗。”
温行原开启检索模式,隐约记得梦里有这么一出。
不是,他走归走,怎么自己枕边的轻松熊,也跟着背井离乡了?
温行原不甘心,又回到宿舍去找。前任正宫娘娘杳无踪迹,倒是在衣柜里发现一个小信封,拆开是一张拍立得相片,后面还附了字条。
“好好训练,好好吃饭。
亲自来赎,否则撕票。
——Sil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