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二十来岁的他内心慌得一批,甚至默默做好了夏楚直接把印泥扣自己脸上的准备。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乐维忐忑万分。
突然,夏楚转过头,拇指在印泥上轻轻一蘸,迅速在孕期守则上盖了个手印。
乐维都懵逼了。
“你……”乐维惊诧不已,“你都接受?”
夏楚拽了张纸巾,擦干净大拇指上的红印泥,而后扔到座位旁的小垃圾桶里。
“我饿了,”他轻描淡写,“去吃东西。”
夏楚又在医院住了两天才出院。
出院那天乐维来接他,他上了乐维的车,叫乐维把自己送回家,进了小区,又进地下车库,然后停车,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你跟我一起上楼吧。”
乐维以为他要自己帮忙拿东西,傻乎乎地答应了。
乐维之前来过夏楚家,知道他家这小区全京城闻名,邻居非富即贵,因此安保做得也是一等一地好。电梯要刷电子钥匙验证,否则根本不启动。而且一把钥匙只通一个楼层,要串门,想都别想。电梯直接入户,打开电梯门就是家门,从根本上杜绝了你炒菜没作料想跟邻居借个油盐酱醋的可能性。门锁也是指纹和电子两道,要么电脑系统录入你的指纹,要么你带着电子钥匙,否则根本别想进门。
两人一路乘电梯上楼,在门口,夏楚没有急着开门,反而弯着腰,在液晶系统显示屏上戳了半天,接着转过头对乐维说:“手给我。”
乐维不明所以,右手傻傻地递了出去。
夏楚抓着他的食指,在冒着蓝光的液晶盘上按了一下。
“指纹已录入。”
系统发出机械感极重的女声。
而后夏楚又让他换了两根手指,分别按了两次。
然后夏楚开门,走了进去。
乐维不知要不要跟上,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夏楚换了鞋,还没见他进来,抬头问:“怎么不进门?”
乐维赶紧迈了进来,顺便把东西放在门边:“要换鞋吗?”
“不用。”
夏楚的房子很大,瞧着要有200多平,而且是复式结构,上下两层。那天乐维来得匆忙,眼睛里只看得到夏楚,根本没来得及好好观察夏楚的家是什么样,如今可有机会好好看看了。
夏楚的家就像他这个人似的,装修是彻彻底底的性冷淡风,能用黑白灰就绝不用别的配色,就连玄关架子上的陈设都是米白浅灰,偶尔有个灰蓝色简直给整个家陡增光彩。
夏楚先带着他参观了客厅。客厅极大,一圈纯白色北欧风沙发摆成个半圆,上头搁着好几个同色抱枕,看着又干净又舒服。沙发前铺着白色长毛地毯,光脚踩上去必定触感极佳。地毯很大,像是特意订做的,刚好与沙发的形状互补成一个圆形。上头摆了个长条玻璃矮几,矮几上有成套的蓝底金纹西洋风红茶茶具,所有东西——白沙发白抱枕白地毯连带茶几茶具都是一尘不染。
客厅旁边是并排三个房间。头一个是书房,里头也干净得要命。进门贴墙放两排书架,上头密密麻麻码着的,全是书。书的种类包罗万象,既有美术史,又有资本论,好些装订老旧,透着旧年代的气息,不知是夏楚的收藏,还是曾属于他的父亲夏导演。书房光线最好的位置放着一张宽大书桌,书桌上那台白色苹果电脑没关机,鼠标一动就会亮。电脑旁一歪头就能看到的地方摆着两张照片,都是合照。
夏楚与父亲的合照。
照片上的夏楚十分青涩,瞧着十几岁的模样,眉眼间尚无今日的冷冽,反倒温柔圆融,要不是留着少年特有的平头,只看长相,简直漂亮得和女孩子一样。在他身边,站着与他差不多高的夏映之导演。大约与儿子站在一起,使得夏导演比网上的任何一张照片里都更显亲切。他微微笑着,搂紧了儿子的肩。
夏家父子俩长得并不十分相像,夏楚只有挺拔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头遗传了父亲,乐维猜,他最为精致漂亮的眉眼,大约继承自给予他另外一半生命的那个人。
注意到乐维盯着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太久,夏楚有些不自在,故意说些什么引开他的注意力:“你要看我的房间吗?”
乐维当然点头。
夏楚便带他过去。
书房隔壁是主卧,也就是夏楚的卧室。房间风格也是冷冷清清的北欧风,有一张两米宽的大床,床上铺着纤尘不染的白色棉布床单。枕头浅灰色,床边铺两张与客厅同款的长毛地毯做脚垫,从门口的角度望过去,仍旧是可以做家装样板间级别的干净与精致。
乐维由衷感叹:“你好有钱。”
“嗯?”夏楚不解。
“黑白灰这种风格呢,不仅逼格高,而且巨费钱。你想啊,白沙发坐上两个月就脏了,不想它脏,要么就干脆扔掉换个新的,要么就经常找人打扫。现在好一点的钟点工要价很高,而且不管打扫多少次,白沙发总会发黄,慢慢就难看了,只好扔掉换一个。”乐维咋舌,“我刚刚看了下沙发的牌子,你这一扔,再买新的,不算运费,一进一出,小四十万了……”
这还只是沙发而已。
综上所述,乐维得出结论:“夏楚,你真的好有钱。”
乐维已经是如今福布斯中国明星排行榜上吸金能力排前十的艺人了,往夏楚家一站,还是被金钱晃瞎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