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颜走后,姜也南的生活回归孤静。
新买的智能手机再也没响过,深夜里也不会再有人对他说别熬夜了。他睡得很晚,醒来却很早,消失了许久的睡眠障碍再次席卷着他的神经,躺在床上,闭上眼时,似乎就能听到柜子外的呼吸声。幼时的他透过缝隙往外看,白色的光絮里,是两条叠加在一起的白色蛆虫。
姜也南被噩梦惊醒,满脸冷汗地爬起来,靠在床头,点燃了烟,一根接着一根抽着。
牧颜在那天回去后就发烧了,他一开始和谁都没说身体不舒服,睡在房间里,觉得捂一觉,醒来出了汗就会好了,却没想到热度会越来越高。
牧正袁知道他回国了,还未好好见一面,这一日上班前,就想着和牧颜说几句话。他敲了敲牧颜房间的门,见没动静,便又喊道:“颜颜,醒了吗?”
里面没有回应,牧正袁有些失落,只好说:“那你休息吧,爸爸去公司了。”他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时,就听到房间里“咣当”一声。牧正袁一愣,立刻拉开门,就看到牧颜摔在地上,整个人似醒非醒。
他立刻跑过去,把牧颜扶起来,手碰到牧颜的皮肤顿时就被吓了一跳,“怎么那么烫?”牧正袁用手碰了碰牧颜的额头,“颜颜,你发烧了。”
牧颜像是小时候那样,抱住牧正袁的手臂,他的声音嘶哑,虚弱道:“爸爸,我难受。”
牧正袁立刻叫人过来,一起送牧颜去了医院。
牧颜看着像是都快烧糊涂了,路上嘴里喃喃呓语,眼眶发红发烫,侧蜷着的时候,眼泪就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牧正袁以为他是因为发烧,而不舒服。他轻轻揉着牧颜的太阳穴,低头对他说:“颜颜,马上就到医院了。”
牧颜缩着脖子,很小声叫着姜也南的名字。
他一进医院就先去检查,血检出来只是普通发烧,牧正袁才算松了一口气。
牧颜先去测敏,他对青霉素过敏,手腕上注射了一点点青霉素就肿了一小块。牧正袁皱起眉,对护士说:“你轻一点。”
医生配了药,牧颜挂上了点滴,他躺在输液室的躺椅上。
一个房间的躺椅几乎坐满了人,牧正袁没地方坐就站着。牧颜身子发虚,他睁开眼看着牧正袁,低声说:“爸,你不用陪着我,我挂完点滴自己也能回去。”
“我不放心,我已经和秘书说过了,今天不去公司,就在这里陪着你。”牧正袁说着还从外面拿了一个椅子进来,就坐在牧颜身前。
那应该是牧正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陪着牧颜,整整一天,他们父子俩都呆在一起。中午的时候,牧颜的几瓶点滴挂完了,牧正袁扶着他出去吃些东西。
医院附近的店还挺多,他们找了一家粥店。牧颜没有多少胃口,就吃了一碗小米粥,牧正袁则是皮蛋瘦肉粥。牧颜小口小口喝着,牧正袁时不时地朝自己的儿子偷偷看两眼,又低头喝一口粥。
之后几天,牧颜都要来医院挂水,他的热度一直反反复复不下去。挂了差不多两瓶,点滴瓶快见底时,牧颜按了呼叫铃。
他等了片刻,没有等到护士,却等到了打着石膏,头上缠着绷带的张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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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牧颜朝四周看去,这个点周围没几个人,张宪走到他面前,似笑非笑打量他,“牧少爷?”
牧颜不喜欢别人这么称呼自己,那一套圈子里的称呼让他不自在。
“有什么事吗?”
张宪附身在他脸上细细看了一眼,伸手要去碰他,被牧颜躲开。
张宪勾起嘴角,“生病了都那么好看,你这么不解风情真是浪费了你的这具身体。”
牧颜咬着后槽牙,张宪突然捏住他的下巴,低声问:“你和那天打我的人在一起了?你们上.床了吗,你这具身体他能接受吗?”
牧颜一拳挥去,张宪抓住他的手腕,目露凶光,“我可是断了几根骨头,你以为就这样结束了,牧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除非……”
张宪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除非明晚你来陪我。”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