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凝聚在他元神内,与他合为一体。
是邶清如练成了那般剑。
除非仙界大乱,邶清如从不会祭出这把湛冰剑。
此剑威力无穷,近可断山河,远可劈山川。
湛冰剑从邶清如元神内取出的一刻,整个石洞在那一瞬间尽数灰飞湮灭了,方圆百里的土地上都结了冰霜。
冰封百里,万物寂灭。
不远处花草之上的一粒露珠亦是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在阳光下反射着剔透的光。
月红煜却也并不慌忙。
多亏了江梓念的那些药材,昨日一番照料后,他今日身上的伤竟是已然好了许多。
这些伤对于月红煜本不算什么。
他昨日不过是因为忧思阻塞于心,这才病了下去,如今忧思已解,他身上的伤病便也好了大半。
月红煜一挥衣袖,天幕中顿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虹光,那光芒宛如黄金浇铸,他这般衣袖一敛竟是遮挡住了邶清如那气势汹涌的一击。
两人交手的那一刻,周围脚下的土地都顿时崩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痕,方圆百里的冰霜都顿时破碎开来,在空中碎成粉末。
月红煜手中并无兵刃,他却能面色不改接得邶清如一击。
邶清如体内的堆积千年的仙气在这一刻宛如火山爆发,他举起剑的时候天幕中顿时乌云蔽日,而当他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那白色的光芒从乌云后迸发出来,遮天蔽日。
那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气势宏大的一剑所波及了。
那白色的冷光势如破竹,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压迫直直席卷向月红煜。
剑气所及之地,俱是冰霜凝结,一片雪色。
“剑尊为何如此生气?”
月红煜身化实为虚,他本在半空中的身影却忽而一闪出现在了天边,他身上凝聚起巨大的一抹虹光,虹光与白光碰撞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隆之声,万物都好似压成了那线一般白光。
月红煜避开了邶清如毁天灭地的一击,但他的头发却被邶清如削去了一缕。
月红煜落于江梓念身边,他压下喉中泛起的鲜血,面色却带了一抹微笑。
如今这方圆百里,也只有江梓念身边未曾受到那冰霜的侵蚀了,估计也只有他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
江梓念看了一眼面色似笑非笑的月红煜,他又看了一眼天边的邶清如。
只见邶清如此刻面色阴戾,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他看着他们二人,面色都被气得发白。
月红煜看了一眼江梓念又看了一眼气得面色发白的邶清如。
邶清如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月红煜却一连两次见到他因为一个人而失态至此。
这一次他更是显然发怒了。
若是可以月红煜其实并不愿招惹邶清如,他这般强大的修士,任谁也得忌惮几分。
月红煜知道自己就算全盛时期亦无法真正敌过邶清如。
但此刻,他看到这只小天狗与邶清如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与他的主人。
邶清如那般的人本该是克己禁欲,若无旁人点醒,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明白自己的感情。
出于某种连月红煜自己也不甚明白的隐秘心理,他很想要看看邶清如这般的人若是跨出了那一步之后,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现。
他亦很想看看,是否当真有人会珍视一只卑贱的天狗。
思及此处,月红煜眸色微微一沉,他将手轻轻搭在了江梓念的身上。
他道:“剑尊,我觉得这只小天狗甚好,不如赠予我如何?”
邶清如握着剑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紧,地上冰霜又蔓延开来。
月红煜却依旧恍若未觉,他道:“我们两人也算得上是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