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狠的、未被驯化的、近乎野狼的畜牲。
杨助教翻门是不是逃走星琪无从得知,但狗安静了那么久,突然叫起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星琪着急地想下车,却发现门锁打不开——侦探上了儿童锁,只能从外面打开,而且车窗最多开一掌宽。
她想叫夏老师,这人不知去了哪儿。
从后排爬到前排驾驶座,星琪用袖子擦去窗上的雾气,找到了开铁门的侦探,也猝不及防地撞见了地上的血色。
侦探盖住星琪的眼睛,“不要看。”
星琪哼了两声。
“也不要想。”
不可能不想。星琪心说,于是一声不吭。
暴雨倾盆,鲜血理应被雨水稀释得极为淡薄,但星琪有着媲美猎犬的嗅觉,扑面而来的血腥和杂味冲得她鼻头一酸。
那时机特别不凑巧,越野车底盘高,星琪居高临下完整目睹了杨助教去而复返的场景。
她头部左耳的位置汩汩冒血,就连雨水也冲不干净似的,黄色雨衣被血覆盖了大半,红色和黄色的比例堪与餐厅的番茄炒蛋碎一分高下。
她身旁竟跟着一条黑色巨型犬!
那狗身高到杨助教胸口,长得也是凶神恶煞,时不时伸长舌头舔舐从杨助教雨衣上滑落的血水。
但杨助教弯下腰跟它说了两句什么,巨犬径直冲向混战的人群。
那之后,到第一波学生家长来,以及为什么所有人转而攻击孙襄理的记忆就很模糊了。
倒记得板寸战战兢兢问杨助教:“疼吗?”
杨助教——杨小米摇摇头,甩出一连串血点,“不疼,我是无情型人格障碍,没有痛感。”
面对这样的变态,板寸彻底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杨小米往她身上甩了多少血点,她就还了多少句“变态倭瓜”,声线还都不一样。
直到杨小米拒绝了医护人员紧急包扎,跟警察去取证物,板寸还在骂。
她骂人唯一取得的正面效果是唤醒了星琪。
“洞哥。”星琪下车给她一张写了手机号的纸片,指着喉咙问她,“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怎么做到的。”
板寸用湿透的袖子胡乱地把脸搓得一塌糊涂,笑嘻嘻道:“小黑屋闭关半年,你也做得到。”
视频在星琪听到侦探叫她,回头的刹那定格结束。
至此,星琪升任搭档的第一次任务告一段落。
“我想起来一件事。”星琪合上笔记本,决定先凭着现存的记忆提问,“我问过您,这次任务是什么,您让我自己猜,我的答案是找人,找东西。人是杨小米,我们找到了,东西呢?”
侦探挑了挑眉,“找到了呀。”
星琪直望进她眼底,“是什么?”
“我饿了。”侦探顾左右而言他,“先吃饭,好吗?”
星琪正想摆出一脸严肃,警告她不许转移话题,没想到不争气的肚子也跟着叫了声。
答案在四个小时后的深夜揭晓。
那时星琪以补偿为借口抱着侦探不撒手,侦探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的自由。”
星琪顿了顿,“让您要我的自由吗?”
她往床尾一缩,返回来时褪干净了早已不成形的睡衣。
“您那个一辈子,是打算要我的意思吧?”她被久违的玉兰香冲昏了头脑,声音有些发颤,也有些发糯,“要了我吧,求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