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琪继续道:“从我成为您的助手以来,我学了很多东西,也改变了很多,还认识了新朋友。我本来只是想找一份离家近的工作,工资高低无所谓,现在……呃……”
侦探一直注视着她,脑子想好的语句一再被打散,让星琪觉得这好像答谢演讲似的,干瘪无意义。
“好吧,我只是想表达……”她低下头,在侦探垂在眼前的手腕上亲了下,“谢谢您,能遇到您,我很幸运。”
☆、孤注一掷(2)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头彩奖金作为本次出行的活动经费——吃喝玩乐买买买,剩下的作为侦探助手的年终奖。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星琪站起来,走开一段距离,习惯性地拍拍裤子,“我去换衣服。”
尽管只接受了很少的一部分奖金,星琪还有些说不出的别扭。
天上掉馅饼通常伴随头破血流,意外之喜来得太猛烈会让人无暇分心关注别的东西,但星琪就是没办法安心接受,甚至中头彩这件事本身就让她极度不安。
侦探过了会儿才坐起身,指腹在微微发烫的手腕上摩挲了两下,见助手在衣柜前愣怔着,她问:“想吃什么?”
“饺子。”星琪回过神,毫不犹豫地说,“大年夜当然要吃饺子。”
“好。”
酒店餐厅在老虎机主场上一层。
玛城以合法赌博闻名于世,来此地的游客自然很少是冲着食物来,而且赌场内部设有自助餐台,最大程度把游客留在场内,因此餐厅人影寥落,除了少许投射到地面的“春节快乐”的花体彩字,总体来说,过年的氛围相当淡薄。
就在去往中餐厅的路上,星琪还看到不少人急匆匆地去楼下,偶尔飘来诸如“头彩”、“大奖”、“爆了”之类自带热度导致人们说话破音的词语。
点好餐,星琪挪到侦探身旁,小声问:“奶奶是什么身份啊?”
侦探一手支下颌,正用手机翻看新闻,闻声,侧过脸看她,“你觉得呢?”
“我觉得……”星琪迟疑道,“不太像小偷。”
回想老太太的行为举止,除了两根手指夹筹码的技巧娴熟沉稳,别的真没什么特殊表现。
是一位优雅有气质称得上有趣的老人。
这印象让星琪自己也感觉很矛盾,老太太的行为无疑是顺手牵羊的偷盗,但星琪对此没有一丁点儿反感,或者说她认为老奶奶摸别人筹码是出于“老来闹”的玩乐心态。
“没错,”侦探施以鼓励,“还有别的吗?”
星琪闭目沉思,而后佯作苦恼地点点太阳穴,“它说,您助手的脑袋黔驴技穷。”
“哈。”侦探笑出声,摸摸助手的耳朵,“没觉得她夹筹码的动作很眼熟吗?”
被主人和某种长耳朵动物划上等号的脑袋拒绝思考,显示出一片迷茫的空白,星琪果断摇头。
约是人少,餐厅上餐速度很快。
远远望着侍应生手托超大号餐盘翩翩而来,星琪兴奋地拿起热毛巾擦手,“来了来了,吃饭时间,咱们不谈正事。”
侦探笑着抿了口水,没说话。
“他们是把饺子当成法国料理做的吗?”星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样价格我们在海城能吃二十只!不!五十只!”
这种载具与菜品大小对比夸张、装饰性绝对大于食物本身意义的餐点,不久前她在路过的法式料理区见过。
放饺子的餐盘占去桌面1/3的面积,然而餐盘中央的凹槽只放了六颗拇指大的黄、绿、白三色饺子,两两成对,小得让人下不去口。
“他们怎么不把白色换成红色,好歹还能凑个红绿——唔。”
侦探叉起一颗玲珑水饺,堵住了助手的嘴。
星琪慢慢咀嚼,假装它们比看上去的大上十倍,借此增加饱腹感。
但再怎么细嚼慢咽,六颗饺子很快落进肚子。
不过话说回来,小归小,味道很不赖。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