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逛了一圈回来,恰好看到自家向导和一个陌生哨兵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好一个风生水起人神共嫉!天知道这种浓浓的捉奸感到底是什么在作祟!一目连看到荒眼中净是寒霜地快步走来,恨不得凿个窟窿跳下去。
可荒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看着黑晴明一愣:“你是……”
他们认识,果然是认识的。
他不是没想过荒确实出身联邦,只是没想到荒本身没有在联邦时期的记忆,却还能记得这位哨兵。
他几乎都能听到电台女主播声情并茂的背景音:什么都忘了,唯独没有忘了你。
一目连顿时气息不稳,盯着那条紫黑色的龙竟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在井底时“自己”就曾对自己说过那番话,他当时满脑子只有荒根本没有听进去,此时此刻却觉得浑身发凉。
——何必自命不凡,到头来发现是一厢情愿不是更伤人?
失败总和过度自信密切相关,没什么值得意外。
荒绕过这位不速之客,将军大衣披在一目连身上,用厚外套将一目连裹了个严实,冷冰冰地说:“联邦元帅在这里做什么,夜访帝国向导,传出去不太好吧。”
黑晴明只是阴冷地笑:“是礼貌的拜访。”
他这么说还是有诚意的,因为他确实并非独自前来。刚才在酒店门口消失不见的雪女指挥官就站在走廊尽头待机,她时不时地往这里看两眼,目光满是猜疑,现在特别想举着把大砍刀冲过来,把对黑晴明不敬的人统统拍死。
黑晴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再久留的意思,更何况荒把自己盯得那么死,想要再见缝插针地挑拨离间也并不容易:“那便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荒冷声道:“不送。”
一目连更希望是后会无期,连带着荒也一起后会无期了最好。
荒推门进来:“离他远点。”
天知道这个审美浮夸得像是活在上世纪的联邦哨兵在想什么,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元帅的,联邦真是不知廉耻……还趁着他不在来找一目连,礼貌的拜访这种说出去傻子才会信的三脚猫理由也好意思拿出来,真不把他当回事!
可这话到了一目连耳朵里就成了另一个意思。
“嗯。”一目连将大衣挂起来,喉咙里堵得像被灌了两斤沙,为了避免更多对话,他钻进浴室,暗舒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是警钟长鸣,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拼命把他随着波浪起伏的心向下拖拽,几乎要沉到那海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