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来一句:“小好,你说我为什么会输?”
宴好蹙眉:“那晚我说的话,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消化又是另一回事。”杨丛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这人呐,身上有三样东西是管不住的。”
他伸出食指:“一,嘴。”
又伸出中指:“二,鸟。”
接着把无名指竖起来:“三,心。”
宴好:“……”
瞥到了什么,宴好脸色刷地一下就阴了,手指过去:“说了不准在我这的沙发上抽烟,你把烟灰都弄上面了,想死是吧?”
杨丛理所当然:“我失恋了。”
不知是发现了什么,他的表情变了变,屁股开始朝着一个地方小幅度挪动。
宴好眼尖地捕捉到了,一把扯开杨丛,瞪着一处沙发套上的小黑点:“还烧了个洞。”
杨丛底气没那么足地咽了咽唾沫:“我失恋了。”
宴好凉飕飕地扫他:“滚吧你。”
“别啊,生死关头,是兄弟就不能丢下我不管。”杨丛跳起来,“沙发套回头给你换新的,包你满意。”
宴好闻着他衣服上的浓重烟味:“烟有什么好的?”
杨丛饱含深情地悠悠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哪儿好,反正就是让人着迷。”
宴好起身去厨房,懒得理睬。
杨丛追着他脚后跟:“小好,我今晚还要在你这睡,明儿回去,伤就说是摔的,你得帮我作证,我爸妈信你的话。”
宴好开冰箱拿喝的:“今晚你睡客房。”
“知道了知道了,我假请到周一,到时候上三天就期末。”杨丛靠着冰箱门,从他手里接过一瓶可乐,“之后就是暑假,不用在学校里待了,省得糟心。”
宴好泼凉水:“放完假还不是要上学。”
杨丛一口可乐卡到嗓子眼:“我操,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你让我爽一两个月不行啊?”
宴好突发奇想:“站好。”
说着就拿出手机,对着杨丛拍了张照片。
“这是你第一次失恋的样子,我存电脑里,过几年给你看。”
杨丛眼睛一瞅,照片里的他穿着白T恤跟大裤衩,头发糟乱,左脸贴着块纱布,眼底有青色,眼睛充血,手上拿着瓶可乐,嘴里还含了一口,鼓着腮帮子,眼神很空。
好他妈一个傻逼样。
——
周日上午宴好代表全家出席一个亲戚的婚礼,揣了个分量足的红包就去了。
地点在市里的朗盛大酒店,二楼。
宴好在亲戚们眼里是个性子乖张的小孩,不讨喜,不好相处,年长的那拨人不会像对待其他小孩一样,拉着他问学习怎么样,高考想考什么大学,以后想干什么,有没有交女朋友诸如此类。
同龄人,或者年纪比他小的也不往他跟前凑,只会矜持拘谨地打声招呼。
都不熟。
一顿饭的功夫,也不会熟起来。
宴好落得一身轻松,在角落里见证了一对新人完成仪式。
结婚啊,很神圣的事。
宴好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了,十八岁的时候这样想,二十八岁的时候他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个同性爱人。
——他的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