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为什么他要跟毛尖先生要那副手套?呃,这些人远了还好,人越近他的鼻腔里就能闻到那种~好似压缩了一百吨榴莲味儿到一块地里的味道,化粪池都没有这么臭。
见过天桥下的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不打理自己的乞丐么?比起魇人,大桥洞下三十年不洗澡乞丐都算是卫生模范了。
他们就是这样脏,头发打着陈年的结,身上没有任何针织品包裹的原生态形状下,你能清晰的看到他们身上便溺之后的陈年结痂。
甚至他们生活的那个禁区,在江鸽子来看就是一个狭小的,没有循环能力的简陋地方。
一个不到几十平方的空间内,强塞入上百人吃喝拉撒,其生活环境可见艰难。
如今便是知道这些人害了李耀,害了很多九州人,对于魇人江鸽子也是恨不起来了。
这就是一群被人当成牲畜在饲养的人类。
俞东池的鼻腔终于也反应了过来,他立时捂住口鼻惊异问:“怎么这么大的……”
他这话才刚出口,地面上那些最早被江鸽子从禁地拽出来的魇人,身体就开始迅速膨胀继而爆炸开来。
血沫,血块在空气里荡漾,大家都吓了一跳。
虽然这些魇人表情麻木,看上去有些呆滞,可他们依旧拥有智慧,是可以感受到痛苦的,他们开始痛苦的惨叫。
来到正常空气当中,他们身体上的压力减消,先是表皮的小血管炸开,继而身体膨胀,大约膨胀到本体两倍大的时候,皮囊拉力终于失去作用,他们就炸开了……。
那些血沫喷溅的到处都是,保护圈外围的那些长老会成员被盖的措不及防,被溅了满头满脸,于是他们也叫了起来。
绿萝叶子快速展开,江鸽子他们倒是还算好,只空气里的味道,将他们的鼻腔折磨的实在不轻,竟出现了开口困难现象。
承受者痛苦,目睹的众人精神上也不好受,今日来接人的都是惠善会的神职者,有人便失措,就念起他们已知保护神的一切名字,大名小名,外号绰号……
现场再次混乱起来。
江鸽子本一眼不眨的看着,从东岸到北燕战巫,死亡目睹的太多人也就麻木了。
他的精神被现实一次次捶打的越加坚韧,可即便如此,俞东池也用双手掩住江鸽子的双目说:“别看了。”
江鸽子伸手扒拉了两下,没扒拉开。
这就是一个人体打气球的接力赛,魇人有秩序的爆炸,就像勇士大殿门口齐齐绽放的肉花一般。
不管这些魇人味道有多么的恶心,他们也亦如凡人,肉是红的血是热的。
最后,现场就只剩下一个声音,江吃饭在有节奏的凄厉哭喊,炸一个,她撕心裂肺的喊声便高上一度。
她这次没有喊不,只是伸着双手无力的在空气里抓挠,好像要抓住点什么,又不敢触碰。
当最后一个人体气球炸完,江鸽子才喃喃的说:“坏了~!”
俞东池不明白的问了一句:“什么?”
“大意了!”
江鸽子说完,便挣开俞东池的双手,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几个纵身就从绿植顶部消失了。
对于江鸽子的安全俞东池是不担心的,这就是属于他的一亩三分地,所以他看看身边的毛尖,毛尖他们点点头也几个纵身追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厚实的绿萝开始缓慢缩水,它们沿着神殿固有建筑的凹凸痕迹,倒退成了如园丁修建好的绿植外墙。
江鸽子一脸失望的缓步回到现场,他这才彻底看清,神殿桃心拱门下,犹如绞肉机爆炸的凄凉现场如人间地狱一般。
此情此景,在的神殿慈悲神像的背景板对照下,那感觉真是语言都难以描述的。
到了此时,情绪什么的都是多余的东西了。
一个人,从温暖的母体孕育出来要十个月,嗷嗷待哺落地,跌跌撞撞走路,学习微笑,学习说话,人类的每一步都需要母亲父亲的精心爱护……好不容易在佛偈艾利这样的环境成人,最后也就是轻易的一朵血花,就像没来过一样,没价值到了顶点。
俞东池看着他,江鸽子有些失望的撇嘴摇头,只能无奈的发出一声~啧。
好气。
神殿龙血树边缘,是本地佛偈艾利人居住区,江鸽子根本区分不开本地人与外地人的区别。
神智已经恢复清明的九谦看向江鸽子,此刻他曾有的骄傲,曾有的自信已经被漫天的绿萝打击的一点不剩。
人总是慕强的,这个神殿长老会的总把头,终于弯下了他的脊梁,如乖宝宝一般的来到江鸽子面前,微微弯腰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