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单上的名字,让贡院外头不少人都高兴的快疯了。而这次的会试,也着实是让朝廷不小的震惊了一把。
此番争对于这些男妻的考试,贡院会试考过的人,就有四百多人,而落榜的,也仅仅只是七八十人。
从各地远赴过来参加会试的男妻们,总数共计有五百于人,而这五百于人里,就有一大半的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朝廷上,年轻的帝王对于男妻们的这场很是满意,不止满意,他还顺带敲打了一下,当初那些极力反对男妻参与会试的大臣,朝堂之上,无人应话,一个个都低垂着头,并不言语。
经此一役,年轻的帝王当朝决定,两年后的科举,将对男妻全面开设,准许男妻与其夫家,与其天下男儿一同会考。
此番决定,自然是深得朝臣的符合,就连那些一心想要反对的大臣,除了道一声皇上圣明,也再别无他法。
一月之后的殿试,这些会试过了的众人将全部参与,四百多与将会面临殿试的考试,再由皇帝当场钦点状元郎与探花郎,其余人等即便钦点不上,亦做保留之用,而如今的这朝廷,谁都知道,经过了之前的一番清醒,眼下的新皇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殿试这日,童潼随着众人入了朝城大殿。大殿之上百官皆在,而童潼与众人将在小公公的指引之下,入殿坐下,提笔作答,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锣鼓声响,众人全都停笔交卷,起身等待最后的结果。
朝臣中,顾恩第时不时朝童潼看去。
童潼就安静的站在中人中间,低垂着头,却在那里玩着自己的手指,像是有些出神。
年轻的帝王悦过试卷,并无其他反应,良久之后,他忽而开口,却是点了王梓书的名字,提了几个问题,又另外朝他们人问了几个问题,但凡被皇帝点名之人,莫不是回答的掷地有声言之凿凿,只有童潼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一直到……
“童潼可在?”皇帝突然喊他。
童潼蹙起了眉,没有听见。
大殿里,众人都微微一怔,还是皇帝身边的太监又喊了一声童潼才反应过来,不过他回答的回答却是:“啊?我在呀”。
众人:“……”。
顾恩第大概也没料到他会是如此直接的反应,一时间不由得轻笑。
皇帝拿过他的试卷,问他:“你这试卷上,为何就独独只有两句话?”。
童潼想了想,他反问皇帝:“你是说,优思于民,维平于权吗?”
这个话!
顾恩第微微惊讶。
皇帝点头:“何解?”。
童潼挠挠头,说:“这两句话很简单,其实自古以来都是为上位者所应该做的,前者明君自然能做得到,但后者,却非也”。
皇帝狐疑。
童潼想了想,又说:“百姓是为国之根基,只有根基好了,才会国富民强,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但是权不能平,才会总容易造成世间的诸多不平事,所谓之维平以权,并非权利,而是人权”。
人权?
这皇帝谈人权?
一个个看着童潼的目光,就活像是看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连顾恩第心里都跟着有些震撼。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童潼的这番言论,比他当初为男妻们争取机会的言论更加大胆。
童潼蹙着眉,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缓缓说:“自古以来,人就被分作三六九等,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分?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天生富贵,也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天生卑贱的,为什么要以三六九等来分呢?我不懂,为什么大家在凭着自己的本事活下去的时候,而不能被人尊重?甚至是有些人连活下去都不容易,动辄被人打骂,严重发卖的都有,为什么?难道大家都不是人,只是牲口吗”。
童潼这话,让不少人都有些唏嘘。
他这明明就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可是一直以来却无人直接说破。
一众大臣面色各异,面面相觑,而龙椅上的帝王却明显来了几分兴趣。
童潼站在那里,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面,他抓抓头,又说:“百姓生来虽苦,可没有百姓栽种的庄稼粮食,国库拿为什么维持?打仗拿什么去打?但为什么百姓的命在富人的眼中却一文不值?难道不应该是百姓的命更值钱吗?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可说到底百姓并不是牲口,可为什么他们却连维护自己的利益都这么困难?这不是无人权是什么?还有那些被人发卖的丫鬟小厮,也都是有爹有娘有家人的,如果做错了事情,也是动辄发卖,或者打死,那他们又算什么?他们不是人所以他们无权?那被他们小心伺候的主子又算什么?我觉得……”。
“荒唐!”大殿上有人忍不住出言打断,呵斥童潼:“你这一番话,简直就是谬论!”。
童潼被吼得吓了一跳,他缩了缩肩膀,往身边的人凑近,似乎想要躲他身边。
皇帝坐在上方明显不悦:“高大人,此番殿试是你主持?还是朕?”。
被点名的高大人浑身一抖,急忙跪地认错,他原是想要辩解,可皇帝却不给他机会,直接截过他的话音,问童潼:“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