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沈小姐到底是不是侍妾,只要她进了门,她在府中的位置就会很微妙。
童潼只是男妻,还是个傻子。
而沈小姐呢?
童潼只知道,只要沈小姐进门之后,她跟顾恩第迟早会成一家人,因为她会生娃娃,会生很多很多的娃娃,那到时候顾恩第跟她、跟她们的娃娃才是一家人。
而自己呢?
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们施舍了抱给自己养的娃娃而已……
“我……我……我要……”话已经说不完了……
“童潼!!!”。
要什么,童潼来不及说,他只是在顾恩第怀里,毫无征兆的就昏厥了过去……
原就在病中的人,经历这样的刺激,这身体,怎么还受得住?
这一日,状元府里注定不平静了。
顾老太爷与顾岩尉回来,听说了府中今日发生的事,两人都是满脸凝肃,不知是生气童潼不懂事,还是该怪那两个碎嘴的丫头跟顾庄了。
童潼今日闹出的事,有管家兆明的叮嘱,府中倒是没什么流言蜚语传出门去,不过府上到底已经传了个遍,一个个提及这个傻夫人,既是唏嘘,又是无奈。
而朝阳园里,童潼躺在床上,他脸色十分苍白,双唇干裂,大夫守在床边,给他把脉看诊,最后也只能让人用冷帕子给童潼冷敷额头,使他退烧,再让丫鬟立即去煎药赶紧送来。院中众人,人人全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月挂中天,子时过半,童潼高烧退下,大夫这才得以出去休息。
床榻前,顾恩第握着童潼的手,他看着童潼那几乎毫无血色的脸,脑子里想起的全都是今日,童潼近乎卑微的祈求……
夜色很静,也很漫长。
这一夜除了昏厥的童潼,几乎谁都没有睡好。
翌日,顾恩第依旧还是早早的便去早朝了,丝惗被他做主,让放了出来,刚一得了自由,丝惗便迫不及待地去了朝阳园看望童潼,她推门进去的时候,童潼还没醒来。
暗暗呼一口气,丝惗放轻手脚进去,她侧身坐在床边,看过童潼,又将清歌叫到跟前问了童潼昨日的事,清歌还没说完,床榻上,童潼就忽而睁开了双眼。
“大嫂!”。
“夫人!”。
清歌与丝惗都惊喜地看他。
童潼躺在床上,只睁着双眼盯着床樑,并无反应。
丝惗与清歌互看一眼,两人的心都不由得悬了起来。
丝惗更是担忧,她小心地推了推童潼的手臂:“大嫂?”。
童潼依旧没有反应,只呆呆的看着床樑,他这个模样,让丝惗跟清歌更是担忧。
“大嫂,你……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丝惗小心哄他:“大嫂,我陪你吃东西?”。
童潼还是不理丝惗,他就像是没有听见丝惗的声音一般,除了那双眼睛还是微微眨动之外,他完全再无半点反应。
丝惗彻底急了,急得险些要哭了:“大嫂,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应我一声好不好?你别吓我,大嫂……”。
清歌也急了:“夫人,夫人你是不是还有哪不舒服,你有没有哪疼,要不让我秦素去给你找大夫?夫人?”。
童潼根本就不理她们两个,任凭她们两人在耳边怎么哭喊,他都没有一点反应,他就只是这么呆呆的躺着,一动不动,像是没了生气一样。
一直到许久以后,他才转动了眼珠,朝窗外看去。
丝惗猛然一紧,急忙喊他:“大嫂,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你告诉我,你要什么?”。
“我……我要……要流流……”童潼声音干哑,也不知是因为睡得久了,高烧过后没喝过水的关系或是因为其他,他只是盯着窗外,口中一直在呢喃着:“我要流流……走……流流……走……”。
他话音断断续续,丝惗听不明白,但是流流两个字,她还是听见了:“大嫂,你是想见流流是吗?是不是?”。
童潼呆呆的扭头看她,而后点了头。
丝惗猛地起身,她叮嘱清歌:“我去找我大哥,你在这里照顾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