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穿着俊朗,容颜俊逸,那一身的气质,明显只显得他才学无双,可他却说这幅画不是他所著的,莫说那开口的人不信,便是周边的其他几人,也不相信。
顾恩第看过他们的面容,也不欲多言,只将身后的童潼拉了出来,将那装裱好的画递给童潼。
童潼悄悄看了众人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画卷,而后童潼懵了:“咦,这个不是我画的吗?啊我想起来了,当初我还跟四叔比赛,我画画,四叔钓鱼,后来我就画完啦,可四叔都不守信用的,哼!”。
尾音的一声轻哼,淘气十足,俨然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才会发出的声响,十分乖巧,乖巧得那样的自然软糯,可同时却也让众人怔愣,惊愕着盯着童潼。
童潼顾着想事,想事一时间忘记了周边几人的存在,一直到身后听得另外有人声传来,他才猛地抬头。
那人说的是:“画艺不错”。
顾恩第也是扭头看去,而这一看,却是明显怔愣。
那在童潼身后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浅蓝长衣,他腰系玉佩,身长玉立,龙姿凤章,那容颜清冷的模样,与顾恩第倒是颇有那么几分相似,只是眼中的锐利似乎要更重几分。
此人是谁?
顾恩第心里疑惑不解。
周边倒是有不少学子,在回神之后,立即朝他作揖:“崔三公子”。
那崔三公子只朝对方略点了头,又朝童潼看了一眼,便错身入了店里,上了楼。
顾恩第站在原地,他盯着那崔三公子的背影,心中全是一阵说不出的惊异,正在顾恩第怀疑自己心里这凭空而来的惊异是为何之时,耳中却听得周围的几个人议论起来。
“说来,这崔三公子也是可惜了,一身才学,为何就是不肯参加科举哪?”。
“呵,你也不看看这崔三公子究竟何人,那可是咱们京城有名的第一才子,凭着他才学,想要入仕,不是轻而易举的吗?只是人家崔三公子不愿意罢了”。
崔三公子?
第一才子?
顾恩第听得微微蹙眉,他垂眼敛眸,心里却想起了许久以前……江城那边,江流童潼的名声……
既是京城第一才子,那童潼能得他一声不错,必定是童潼的画入他的眼里,只可惜……
“相公?”童潼小声喊他,又怯怯地看向四周只自顾议论着那崔三的众人,他抿抿唇,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小心。
顾恩第压抑着长长一叹,他抬手揉揉童潼的头:“走吧”。
童潼嗯了一声,抓住顾恩第的手,便紧紧跟在他身边,那略带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害怕着两人的身后会有什么坏人跑出来一般。
顾恩第与童潼相携,上了马车,而装裱店的二楼上,那崔三公子却站在那里,垂下的眼注视着推门马车离去的方向。
门后,有管事推门进来朝他行礼:“公子,方才离去的那两人,便是那副画的原主,公子不是有心想要与那画的原主结交一番吗?怎么却让他们这般走了”。
崔□□应淡淡,只说:“画艺很好,人却废了”。
管事明显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
回想着童潼的那副模样,懵懵懂懂如若孩童一般,可不就废了吗?
管事轻轻叹息,似有些惋惜。
崔三关上窗户,走到桌边坐下。
管事的立即抱了两本账本上前,道:“这是铺子这个月的账本,公子可要查看?”。
崔三朝着账本撇了一眼,还未说话,门外又有小厮的声音传来:“大少爷,老夫人派人来请您即刻回府”。
崔三当即蹙眉:“可说了何事?”。
小厮有些怯怯:“小的不知,只听说,好像是当年与崔家定亲的张家找到了”。
短短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崔三满脸阴霾。
管事低垂着头缩了缩,没敢说话。
须臾后,崔三方才起身:“账本让人送去向佛寺”。
管事立即应是,这才恭敬地将崔三给送走。
前往向佛寺的路上,除了那专程去送账本的人外,还有还有一拨人,便是顾恩第与童潼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