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并不在意,只说:“沐侯府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一无信物,二不知那些亲人的模样,唯一知道的,只有亡母临终前给了哪点线索而已,不过到底是我从没见过的亲人,为了他们搭上性命,不值得,况且……”宋离故意顿了顿:“当年他们都能将我娘弄丢在外,想来也不甚在意,如今我远寻而来,却又几次险些丧命,看来必定是我触及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这么不留余力地想要斩草除根,我只有一条命,赌不起,要想知道那些人都是什么人,我以后有的是机会”。
话说完了,宋离也抬步走了。
沐剑君站在原地,那完好的另一只眼底偷出来的却是凝重与阴霾。
须臾后,他才转身回了,不是回房,而是去了自己父亲的书房。
书房里,沐臻正坐在里面看书,见儿子顶着一只黑眼圈进来,沐臻还颇为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沐剑君笑叹一声:“出手不力,被只小豹子挠了一下”。
沐臻顿时明了:“是宋离打的,你怎么招惹他了?”。
这语气中的责怪,显然是想为宋离出头的架势。
沐剑君苦笑一声,摇摇头不打算接这个话,只说:“父亲,宋离警惕性太重了”。
沐臻顿时阴沉了脸色:“你也问不出来吗?”。
沐剑君道:“宋离不愿意说,不过有一点宋离说对了,确实是有人不想他‘回来’,也许他的‘回来’可能还会迁出姑姑当年为何失踪的真相,只是……”。
只是宋离不肯再拿出其他有利的证据,证明他的身份,沐臻虽然对他的身份怀疑,觉得他就是沐侯府流落在外的外孙,可是……没有有力的证据,单凭片面之词,是无法取信府上的其他人的。
沐臻不说话了,沐剑君也沉吟了,须臾后他方才又道:“宋离打算离开,想来便是这两日了”。
沐臻点头:“那便让他去吧,挑几个人,暗中好生护他,若是在发生之前的事情,便让他们都提头来见!”。
沐剑君应是。
沐臻顿了顿,又道:“宋离志向不小,找机会,你把他带进军中历练历练”。
沐剑君点头。
果然,两日后,宋离当真离开了沐侯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不止离开,他还留下了银票作为谢礼,感谢沐侯府这些日子的招待。
空荡荡的房间里,沐剑君看着哪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忍不住摇头好笑,收了银票,他招来护卫问:“宋小公子去了何处?”。
护卫立即回到:“小公子去了韩川方向”。
韩川方向,那边是顾恩第与童潼在那里。
一连几天,连着大雪,韩家村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顾恩第这几日不在村里,他在城里忙着县令府衙的事,因为新任官员的派令还没下来,这些日子,韩川这边有什么事都是由顾恩第暂管。
为此,顾恩第留在城里的时日偏多,而童潼,因为看童潼在这村子里玩的欢快,顾恩第不忍带他进城区面对那些人的异色眼睛,便留着童潼在这里,任他高兴玩耍。
今日正午,吃了午饭的童潼一双眼睛就盯着窗外,他几次想要出去玩,都被清歌拦下不让他去,就怕他病了,可是他不能去,还有个小东西能去啊,那就是黄点儿。
黄点儿扑扇着翅膀飞到院子里,在外头蹦蹦跳跳,一个个的爪爪印,印在洁白的雪地里面,直让童潼看得羡慕不已。
等清歌把碗筷收拾了,拿出房去的似乎,童潼眼珠一转,猛地起身就……一下子冲了出去。
清歌惊呆,连秦素都楞了,完全没有料到童潼居然还有这一出。
而童潼在跑进院子里后,整个人都兴奋得不行,只是害怕清歌会把自己叫回去不让自己玩,他干脆开了门直接奔了出去。
这下秦素彻底呆了,等反应过来才想起去追童潼。
童潼可不管他们,他实在太想玩雪了,已经想了好几天了,只是前几天顾恩第在,又不准他去,他才一直憋着,今个儿一早顾恩第便走了,童潼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了。
跑出来了,童潼整个人都欢快得不行。
黄点儿还跟着凑热闹,追着他一会飞起一会落下,在雪地跳来跳去。
童潼也不敢跑得太远,他气喘呼呼的停下时,看清歌与秦素都追了过来,童潼还朝两人一笑:“清歌,秦素,反正我们都出来了,就玩一小会吧,好不好?就一小会,好不好?”。
秦素想说不好,怕他生病,但是清歌架不住童潼这幅央求的模样。
童潼原就长着一张娃娃脸,那大大的双眼黑若珍珠一般,他央求起来的时候,眼眶里全是一派小可怜的模样,这模样让清歌一个心软的姑娘,怎么狠得下心,最后就妥协的说:“那就只能玩一小会,不能玩太久了,要是病了下次老爷就会直接把你关房间里了”。
童潼立即保证就玩一小会。
但是这一小会能玩什么?
可是为了能玩,最后童潼决定要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