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摇头失笑,当即朝小厮吩咐拿酒来。
大家都赞同行酒令,顾恩第一人也不好反对,只是他垂眼的时候,看童潼睁着一双黑葡萄的大眼睛满是狐疑,不由得捏了捏童潼的手。
酒拿上来的时候,沈竹便站着顾恩第的身边,作为主人家的他,此刻难免做起了裁判,七八个人站在桌边,看着桌上盛满的酒杯,一个个都兴致高昂。
沈竹笑了笑,朝众人说道:“诸位兴致高昂,我也不好扫了诸位的兴致,不过一会便要开席了,大家点到即止便是了”。
众人全都应好。
沈竹点头一笑,道了一声开始,便有人先出酒令了。
顾恩第只在一边听着,轮到他的时候,他张口便道:“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只是一句,满桌上瞬间就鸦雀无声,一个个我看着你,你望着我,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接令。
童潼眨着双眼,把众人都扫了一圈,他突然一笑,张口便道:“三杯两盏淡酒,怎能敌,晚风急”。
话音一出,众人惊愕,连沈竹也被惊骇了一把。
顾恩第微微一怔,扭头看向童潼,他见童潼的眼底全是闪闪发亮的光芒,顾恩第微微勾起嘴角,又道:“浅把涓涓酒,深凭送此身”。
童潼脱口便说:“得钱即相觅,沽酒不复疑”。
顾恩第眼底笑意渐浓:“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童潼也是很快便接:“百酿酒,万杯同,
月华如水浸宫殿,一醉方休月如勾”。
一句一声,童潼的酒令都对得及好,几乎是顾恩第才说了上句,他便说出了下句。
站在这里,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起了酒令,只把其他的人硬生生的晾在一旁,也不知是无心的还是有意,不过这里的人、有句话也确实说对了。
童潼确实是才高八斗,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便接下了顾恩第的酒令。
沈竹看着,听着,他呼吸微沉,脸上维持着笑意,只是眸光转移的时候,有小厮会意,端着托盘上前,结果一个踉跄,就朝着童潼身上跌了过去,撞得童潼差点扑倒桌上。
顾恩第猛然一惊,几乎也是同时伸手将童潼接住。
被人这么一撞,童潼眼底的光亮已经消失不复,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迷茫。
那撞了童潼的小厮慌忙跪下求饶,沈竹神色阴霾,呵斥道:“做事毛手毛脚的成何体统,自己下去领罚!莫要在这里败坏了我父亲的寿宴!”。
那小厮求饶着,话还没说两句,就被人给带了下去。
顾恩第对那些并不在意,他只是搂着童潼,询问童潼有没有事。
童潼摇头:“没事没事的”。
顾恩第底底呼一口气。
沈竹朝两人赔礼:“下人莽撞,让你们见笑了”。
童潼点头:“确实莽撞,怎么能撞我呢,还小小的吓我一眺,幸好相公反应快接住我了”。
这个话……
沈竹有些微的尴尬。
顾恩第拍了拍童潼的肩膀,朝沈竹道:“我还是带童潼去那边坐会吧”。
这个所谓的行酒令,顾恩第也看出来了,是有人想要让童潼出丑丢人的,但是他们千算万算,却算漏了童潼,即便如今他痴傻了,可是有些被刻在他脑子里的东西也依旧还在,若是遇到什么事引起了他的兴趣,那些东西就会像是他丢失的清明一样,被逐渐唤醒。
只是……
不知道,已经痴傻的童潼,还能不能再唤醒他丢失的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困QAQ
☆、刚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