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恩第深深吸一口气,他忍着疼,尽量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温和:“童潼,我是言之,不是顾恩第,你可还记得,我去接你的时候,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不会打你,也不会欺负你,你是不是忘记了?”。
童潼一怔,他眨着眼盯着顾恩第看,那副怔愣愣的样子,像是在仔细回想顾恩第说的话。他这反应让顾恩第心里一拧,又柔声继续哄道:“昨日,我还带你去田里转悠,你可还记得?你当时不是说喜欢油菜花吗?还摘了不少回去,种在花瓶里面,晚上时你用了宵夜,我还带着你在院子里散步,这些事你可是忘了?倘若我是坏人,又怎会与你做这些事,是不是……?”。
童潼眨眨眼,脸上的神色不由得显得迷茫起来。
顾恩第上前两步,继续说道:“童潼,你仔细想想,自我与你成亲之日起,我可曾对你不好过?可欺负过你?可打过你?”。
“好像……”童潼迟疑,他歪歪头:“好像没有……”。
“那我……”。
“可你是顾恩第!”童潼忽而又说:“顾恩第欺负我!你是顾恩第!”。
“我不是顾恩第,我是言之”。
“可丝惗说你是顾恩第!”童潼似乎咬死了这话。
顾恩第此刻听得这个,心里不由得把丝惗暗暗骂了几次,可是未免再吓到童潼,顾恩第只能继续说道:“你听错了,丝惗说的不是恩第,是二弟”。
曲流当即挑眉,朝他看去。
童潼明显懵了一下:“二弟?”。
顾恩第点头,继续糊掰:“是的,丝惗说的是二弟,二弟,恩第,恍惚一听,相差不大的”。
“好像……好像是的?”童潼依旧疑惑,他低垂着头,自己在那里反复的粘着:“二弟,恩第?二弟?恩第?二?嗯?嗯……是哪个呀……”他好像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顾恩第看着,心口的跳动越来越快,他试着朝童潼走近,在童潼还没弄清楚的时候,他抬手将童潼小心翼翼的圈住:“童潼,别想了,我没有骗你,真的,我是言之,你若不信,你也可以叫我相公”。
童潼呆了一下,忽而仰头看他:“真的可以么?姨娘说,相公才是最亲的人”。
顾恩第淡淡一哂,逗他:“那言之也不算吗?”。
“不算不算”童潼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姨娘叮嘱过我,只有相公才是最亲的”。
顾恩第点头:“姨娘没有说错,确实只有相公才是最亲的人,所以我现在是谁……?”。
“你……”童潼似乎又迷糊了,他盯着顾恩第,动了唇,却不知该怎么说,然而他这迷糊间,却让顾恩第只觉得心口,都悬了起来,仿佛下一瞬童潼又会喊他……
“二弟?”童潼迟疑。
曲流在一边听着,隐约失笑。
顾恩第的心因为他这两个字而忽高忽低,不过眼见的童潼睁大眼朝自己寻求确定的模样,顾恩第眼底又不由得带了几分笑意地微微摇头。
童潼似乎又懵了一下,自己开始拿出双手,掰着手指开始数:“你是丝惗的二弟,又是言之,现在又是……”童潼双眼一亮,忽地仰头看他:“你现在是相公!”。
直到此刻,顾恩第的心里才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拥着童潼,点了头:“是啊,我现在是你相公,是你最亲的人”。
童潼听着,迟疑的点了点头,忽地他又疑惑的问:“不过,你明明就是丝惗的哥哥,怎么又成了他的二弟啦?”。
顾恩第:“……”。
☆、加伤
临近正午,曲流才与松竹一起讲马车的车轮重新弄好,当马车再次摇摇晃晃跑起来的时候,松竹因为心有余悸,也不敢将马车赶得太快,如此不紧不慢的速度,倒也刚刚合适,只不过……马车里,唯一还受不住的,便只是童潼了。
“头晕……晕乎乎的……”童潼像是瞬间软了一样,歪在软塌上面,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苍白。
顾恩第伸手将他揽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靠着我睡会,睡着了,便不会觉得难受了,等到家了,我再唤你”。
“嗯……”闷闷的应着,童潼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蹭了蹭,就又重新闭上了眼,可不过须臾,他忽而又睁开眼,朝顾恩第看去。
“怎么了?”顾恩第轻声问他。
童潼眨眨眼,又问一声:“你真的是叫二弟?”。
顾恩第微微一怔,他指尖撩过童潼额前的碎发,声音轻轻的:“你现在不是应该叫我相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