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童潼的出走,这妇人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这明明是才刚成亲没两天啊,怎么转头就出了这个事?
顾岩尉脸色十分难看,也不知道他这脸色是因为担心童潼,还是因为这妇人的问话。
两人身边,另外有人跟了过来,朝那妇人背上拍了一下:“朱大嫂,你有功夫在这问,还不赶快跟着找找,这天眼看着就快黑了,山里又不安全,到时候要是顾夫子的男媳在山里出了事那可咋整?”。
“我这不是走不动了,累得慌歇歇脚么?”朱大嫂像是忘记了刚才的话,追着那人去了:“我说,任大姐,你说说,咱们这么多人,都还找不到一个人,他这到底会躲哪去啊?”。
“谁知道啊,哎,也是可怜喽,明明都脑子不清楚了,还出这事……”。
两人的话音越来越远,然而那些话,虽然是说者无心,却是听者有意,顾岩尉
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自己的儿子明明就是这样的出色,却硬生生取了傻子回来,这个脸!这个脸顾岩尉怎么样也丢不起,可是眼下不丢也已经丢了。
童潼离家出走,不知去了何处,山里白日都不□□宁,都更何况是到了夜晚?夜晚不止有财狼出没,更是还有猎户们在山里布下的捕兽夹,这不管是哪一样,只要是想到童潼的那个脑子,就没有人心里是不发憷的。
在大家都跟着帮顾家找人的时候,村子里,缓缓使来了一辆马车,从马上下来的男子,衣着华贵,气质温润,他手执折扇钻出马车的模样,正是前两日在童府称呼顾恩第为言之兄的人——曲流。曲家大少爷,字淮桑,亦曾是……童潼的至交好友。
下了马车,曲流目光看向顾家的房院,他微微蹙眉,只朝身边的小厮抬手,让小厮上前去敲门问问情况,而他则站在原地,扭头看着四周的景象,小片刻,小厮回来禀告,可说得话,却让曲流脸色当即阴沉。
小厮说:“今日一早,童少爷不知道跟顾公子是发生了何事,他吵闹着离家出走,现在村子里大伙都在忙着找他”。
曲流神色当即一震,猛地看向小厮:“你没有听错?他当真离家出走?”。
小厮点头:“小的确认过了,那妇人是这么说的,说童潼少爷自己跑的”。
曲流那拿着折扇的手,当即猛地用力,他垂下的眼也瞬间布满了阴鸷。
“顾!恩!第!”暗暗咬着,曲流嚯地转身:“我们也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明天尽量多更一些_(:з」∠)_
☆、疯了
树林子里,寂静异常,唯一有的,就只是那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响,以及……童潼独自走在这里面的脚步声响。
这般过于寂静的地方,换了旁的正常人,只怕心里都是有些提心吊胆,总担心着什么时候就会从旁边的丛林中里穿出什么野狼出来,可是童潼却全无这些臆想,比起树林子里诡异安静,或许他现在更怕的是见到人,见到像顾恩第那样的人……
顾恩第……
想到这三个字,童潼往前走去的脚步又顿了下来,他发红的双眼又开始凝聚起了氤氲水雾,小片刻后,就见得那晶莹的水珠,如若黄豆似的啪嗒掉了下来,落在地上晕在泥里。
顾恩第怎么能是言之呢?
童潼想不明白,可是丝惗却又实实在在的告诉他,说顾恩第就是言之,顾恩第是言之的名字!
一想到这个,童潼就满脸难受,他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只下意识的知道这个人是大坏蛋,自己有很重要的东西,因为这个人的关系而全都没有了,甚至自己还因为他好像被欺负了,可是详细的……详细的是什么?是什么?
那些事,如论童潼怎样都想不起来,非但想不起来,反而还弄得自己更加头痛。
难受得抱着自己的头,童潼蹲在地上,他紧闭着眼,咬着唇,明明都不想哭了,可是眼眶就总是有东西直往下掉,他管不住,他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
树根下,童潼兀自的缩成一团,完全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正在缓缓接近,在童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蹲到童潼身边,忽地伸手,将童潼整个圈住。
童潼猛然一惊,扭头时,看见的就是……那让他难受至极的人。
“你……”。
“童潼……对不起……”。
童潼瞳孔一缩,忽地用力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是坏人!你是大坏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放开我!”。
“童潼!……”顾恩第哪敢放手?童潼这个脑子不清楚的情况,这一放手还不知道他会跑到哪去,山林里入了夜便很是危险,顾恩第怎么敢放,圈着童潼,他这次连话音都不放重,只是耐着性子极力的哄他:“童潼,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好,我应该凶你,你生气也是应该,但你不能离家出走,树林里晚上并不安全,我……”。
“我不要你管!”童潼吼他,原本就湿润通红的眼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布上了细细的血丝,他满目厉色,只恨恨的瞪着顾恩第:“你是坏人!大坏蛋!你又想骗我!我不会再被你骗的!不会!你放开我!放开!”。
“童……厄!”才开口,顾恩第却猛然闷哼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童潼忽而低头,朝着他的手上咬了下去,咬得很是用力,痛得顾恩第差点就要下意识的松手了。
童潼浑身绷着,一点也没有留情的意思,他这个模样,就很那些发了狂的小狗差不多,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安全感,唯一有的全都只是彷徨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