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他就涨红着脸站着等宣判,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待会儿老师骂你你特么可挺住别哭啊,周光和陈峰那俩傻逼等着看你笑话呢。
心里建设完后童朔就开始盯着自己桌上的橡皮发呆,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凄风苦雨。
岂料英语老师并没有现场发作,她盯着童朔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把书包拿到外面去找吧,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进来。”
童朔拎着书包从后门出了教室,他把书包放在旁边,从里面找了本练习册出来看。
老师说找到了就进去,他能找到才怪了,刚才李军上完数学课说政治老师不在,接下来两节都是英语。童朔无语望天,几乎要流下两根宽面条泪来,这特么是要在外面站两节课的节奏啊!
…………
十班第三节是语文课,孙登科让同学上黑板写古诗词时发现粉笔不够用,刚好谢知行在靠后门的位置坐着,孙登科便让谢知行下一楼去领几盒回来。
从教室出来,本来直接走左边的楼梯是最近的,谢知行却绕远路走了右边——他有些日子没找童朔了,每晚按时发送的晚安短信也始终没有回应,虽然记着童朔说滚动到火箭班就跟他做朋友的话,可心里的想念是止不住的。
即使前后加起来有二十五六的年纪,可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依然会像青春期那般惶恐不安。他想离童朔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是在他方圆几米的距离,跟他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也是好的……
这大概就是年少时期的爱恋,单纯幼稚又让人欲罢不能。
下学期开始才会分班,要想再次接近童朔,谢知行不但要挨过这段时日,还得尽最大努力提升成绩。
理科火箭班只要年级前五十,他第一次月考八百多名,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三次考试他必须得冲进前五十才有可能在下学期一分班就进入火箭班,也只有这样才能再次跟童朔亲近。
谢知行心里盘算着,童童那么优秀,他也不能差,期中考试一定要努力冲进前一百才行,他的心中充满了想要奋发向上的蓬勃力量,每天都斗志昂扬,为喜欢的人变得更优秀,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这么想着,谢知行大步跨下了楼梯,九班教室就在楼梯边,童朔在最后一排坐着,他这个角度其实根本看不到,可谢知行还是下意识的转头……
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后门拿废纸折“东南西北”玩儿的童朔——这是他上课无聊时的必备项目,把一张纸折成四个角,每一个面上写上相应的内容,然后想一个数字,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夹着前后左右动,数够数字就停下来看里面的内容,童朔经常用这种方法来决定中午要吃什么。
想到这里谢知行不禁有些怀念,原来一起做同桌的时候是有那么多的美好值得回忆,可惜……
童朔似有所觉,拿着折到一半的东南西北转头就正好对上了谢知行的复杂的目光。
四目相对,场面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童朔行动大于意识,“咻”的把手背到身后,将他那个折到一半的东南西北藏起来——他不想让谢知行看到这样的自己,总觉得……有点丢人。该死的谢知行什么时候来不好,早几分钟还能看到他背书呢。
他有些窘迫,但依然强装镇定,一双大眼睛与谢知行对视,看起来淡定极了。只是心里在感叹谢知行特喵的怎么今天又帅了呢?这真是一点都不科学。
谢知行看着毫无表情站在那里的童朔,心里难免失落,以前哪次看对方不是笑意盈盈的呢。
侧头往教室看了一眼,里面英语老师正在讲语法,谢知行在九班待过,自然知道这位的脾气。
他快步走到童朔面前,扫了他书包一眼,问:“没带书?”
童朔大眼睛忽闪了半天,尴尬道:“奥。”
他的表情委屈又憋闷,像只犯了错误的小土拨鼠,一只手还背在身后,藏着他那只还没有完工的东南西北。
明明是不怎么愉快的事情,谢知行却莫名的有点想笑,他发现,无论童童的什么样子,真的都很喜欢啊。
童朔刚刚还有些憋屈的表情变得幽怨:“你笑什么?”
“没什么。”谢知行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真的没忍住笑了出来。孙登科还在等他的粉笔,可不能耽误,他屈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留下一句“你等一下。”便快步绕过楼梯离开了。
童朔遭受到谢知行推眼镜动作的暴击,脑海里已经开始刷起了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知行怎么长得这么想让人犯罪啊。
同样都是青春期,这家伙为什么连一颗痘痘都不冒。
明明就不近视,干嘛要戴眼镜耍帅,真是个完蛋的人,不过戴眼镜还真挺好看……
他七想八想,一会儿花痴一会惆怅,至于谢知行那句“你等我一下。”早已经被他自动屏蔽了。
谢知行去一楼领了三盒粉笔回教室,刚坐下没一会儿就举手跟孙登科示意自己要去厕所。
出了教室直奔楼下,童朔这会儿倒是不折他的手工了,此刻正靠在墙上望着天上的流云装他的忧郁boy。
他看的很认真,直到谢知行走到身边才反应过来。
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盯着谢知行,意思是你怎么又来了。
谢知行笑笑,把手里的英语书塞给他:“快进去吧,外面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