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慈皱眉,说道:“你性子太张扬,恐会惹事端,师妹也不知道当年幼时是得罪了什么人,总之此趟要小心行事,你还是不去为好。”眼见得花云笙又要闹,又补了一句,“也是师尊的意思。”
璇玑看着总是笑眯眯一张脸的花云笙此时苦着脸像个霜打了的茄子站在一旁,觉得也是难为她了,有些同情,但也还有些好笑,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出来。
“璇玑你现在去收拾几件衣物,不必带多。明日一早便和我去吧。”
璇玑连忙点头,然后回了住舍。
当夜,璇玑开心得差点睡不着,虽说在万花楼日子过得安稳,但是也平淡至极,她复生以来从未去外头看看。自己死去的一百五十年间,发生了什么变化,她是很好奇的。
怀着期待,一觉到天明。
走的时候,花云笙却没有来送。
花秋慈难得脸色浮起些许笑意,对璇玑说:“她这是在闹别扭呢,她也不喜欢别离,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小师妹别往心里头去。”
璇玑忙说不会。
路途炎热,遍地黄沙,太阳明晃晃挂在顶上,也没个遮蔽处。璇玑抬头瞧花秋慈,对方却是气定神闲,对比自己汗如雨下,她则是干干爽爽。
又走了一阵,璇玑受不了了,问道:“师姐,这,还要走多久?我有点累……”
花秋慈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随即拿出乾坤袋翻找一番,递给璇玑一颗珠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忘了师妹修为低,未曾筑基......这是顷水珠,入手沁凉,可储存一个河的水源,如果师妹日后丹田修复修习水相功法,倒是个好物什。”
璇玑道了谢,接过珠子,入手瞬间,凉爽的气息顺着掌心流转全身,汗也出得少了。
花秋慈想了想,觉得自己有点不尽责,过于冷淡了,便开始给璇玑介绍起西洲来:“西洲是这一界最荒凉的地方,所以魔修们退到这里来栖息,那些正道也难得来争夺。”
“气候炎热,生灵少有,就算是空气里的灵气,也少之又少。”
“资源少有,机缘甚少,所以这里的魔修们互相争夺,杀人夺宝的事也常见。”
“离中朝,还有二十里路,璇玑你累了,可以休息一阵子。”
璇玑便就地休息了,过了一会,不解地问:“大师姐你为什么不御剑飞行呢?”
“我的飞行器具......当年结丹之时有一些变故,所以我的器具比旁人的要小,无法载你。而且,”花秋慈忽然严肃了,“在西洲,尽量潜行,万不得已也不要白日御剑而飞。”
璇玑想再问,花秋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其中凶险,与其我来说,不如你亲眼所见。”
二人又再度赶路,花秋慈拿出罗盘导着方向。中午时分地面仿佛快要烧起来,于是花秋慈不知道拿出什么物什,开辟了一方小空间,让璇玑进去了,而她自己在一旁打坐静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避暑。二人一齐等着午间时间过去。
花秋慈应当是辟谷了的,璇玑从自己乾坤袋里拿出干面饼吃了起来,水源珍贵,她也舍不得多喝。
又过了一阵子,太阳没那么烈了,二人又将起身时,忽然听得一阵细小的嘈杂。璇玑还未筑基,此地又空旷,也听不得真切,她便抬头看着花秋慈。
花秋慈伸手一指,说道:“那个方位,有七人。五人一组,与另外二人在打斗。”浮起笑意,问道,“小师妹想去看看么?”
自然是要的,花秋慈也是这么个意思,于是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了。
快要靠近时,花秋慈对她们二人下了个禁制,然后暗中观看起来,神识一探,又对璇玑说道:“最高修为是个结丹中期。是那个白衣人。”
不远处,五个棕色麻布劲装的人在围着中间两个白色罩衫绣着玄色滚边的一男一女,并不时使着阴招,损耗着里面二人。花秋慈指的那个修为最高的,是那个白衣男子。
那五个棕衣大汉明显不敌那两人,只好仗着人多使着阴招,然而那个女子一只手臂似乎受了伤,处处提防。这局势就像是入了豺狼窝的狮子,慢慢被消耗着撕扯着步向死亡。
“你们二人遇见我们西洲五虎兄弟,也算是倒霉。乖乖就范吧,还能给你留个全尸,至于那个小娘们嘛,嘿嘿。”
“师兄,你为了我来这西洲寻戈芝,是我害了你。”那个白衣女子脸上有了泪意。
“正道人士就是一群仗着资源好在安逸的窝里喂养大的猪,虽是修为高又如何,招式却是花里胡哨,满是破绽!”
“坚持不住了吧,且看我这一招!”五人里为首的大汉大喝一声,其他四人一起上了。
白衣男子起招抵挡,显然是将留的后手一齐用了,想要一击杀敌,又是一阵刀光剑影,使得周围风沙弥漫,剑气将沙地都割开了几道深沟。
虽然那五个人皆是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没讨到好处,可中间那个白衣男子罩衫上却是有了血色。
花秋慈扭过头对璇玑说道:“这二人撑不过一盏茶了。”
璇玑点点头,自然是看出那两人气息不足了,问:“师姐,你是要救他们么?”
花秋慈不答,见着血光四溅,脸上笑意渐浓了。
那个白衣男子终是不敌,而自己那全力一击又耗光了真气,摇晃着将长剑插入地上借力,才堪堪站起。那五人见此,立刻提起武器便上,想要乘虚而入。电石火光间,却是那五个大汉七窍流血,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