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宴即将正式开始了。
成娇的回信不到,剑阁阁主竟也不到。正当寒昭与宴白流以为厉曜不会再来时,厉曜携一个相貌平平的青年匆匆赶来赴宴。
厉曜还是当年的模样,英眉总是舒展着,目光中有一股洒脱潇洒之意,仿佛已经置身红尘外,万事被他看入眼中,却不得他偏爱。站在他身前,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天边,一会儿觉得他在天边……这是种玄乎其神的感觉,总而言之,就是能时刻感到和他的距离感。
不得不说,厉曜的弟子们,除了林星来,身上都带有几分他的影子。
此时春华宴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开场的剑舞也都做好了起势。厉曜穿一身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灰衣赴宴,一晃眼,险些让人以为是何处不打眼的扫地僧。然,终究仙人的七度是不同的。
厉曜一踏进宴会来,修眉杏目,瞧着很是年轻,然而却有不少人注意到他周身的气势完全内敛,恰如深不可测的黑洞,让人控制不住地心生惧怕。
第一个认出厉曜的是莲生门门主。郦晚白带笑起身,“老哥哥,好久不见了。”
厉曜朗然一笑,大跨步走了进来,“你瞧瞧你这说的什么话!”
青玄宗众也起身,恭恭敬敬喊了声:“厉阁主。”
厉曜带笑回身,抬手压了压让他们坐下。
厉曜朝整场唯一的空位走去,他带着的那个青年垂首站在他的身后。
宴白流目光在那青年身上看了又看,忍不住和寒昭传音入密:“寒昭,那是谁?你可认得!”
寒昭:“不认得。”
宴白流:“师父不是收了个徒弟吗?该不会是他?年纪都这么大了,没问题吧?”
寒昭随意扫了一眼,道:“你二师兄十八岁入门,如今修为怕是甩了不少人无数条街。”
宴白流眼角微抽:“可……可我看他那模样,少说二十来岁有了吧?这……这这天赋是要好成什么样,才让师父那么严苛的人肯松口收了他。”
寒昭淡淡道:“反正总会知道,不急。”
宴白流只好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春华宴开始,剑舞起。
女子男子着白内衬轻纱衣,一手挥剑一手拿扇,一曲舞跳得飒爽漂亮。
这后大比才算是真正开始。宴白流对这些向来没有兴趣,打着哈欠四处张望,忽然眼睛一睁,碰了碰寒昭:“寒昭,你看,妖族真的来了?!”
妖修和仙修坐的位置相隔甚远,想来莲生门也怕在春华宴中生了些什么事,设远些也免得摩擦。
寒昭道:“嗯,我看到了。”
宴白流啧啧道:“他们和我们比吧?不知是第几场,还让人有些好奇呢。”
寒昭还是淡淡道:“那就等着。”
宴白流哦了一声,百无聊赖地撑着脸看。
第一日,平安。
傍晚春华宴散会,青玄宗集会。厉曜把那个相貌平平的青年推出来,眯着眼笑:“这就是我的第五徒了。”
几个长老面面相觑:“你说真的?”
“他年纪对于修仙一路而言怕是有些大了吧?会不会有些不合适?”
青年眼观鼻鼻观心,有些局促地搓了搓衣角。
厉曜笃定道:“是!”
长老们相互对视一眼,没再说话。
当年厉曜从冰天雪地中救下寒昭,不管不顾推他做了首徒的时候,他们也曾提出很多疑问。然而厉曜当初的回答和如今一样,都是铿锵有力的一个字——“是!”
再者,青玄宗收年纪大的弟子也并非无先例——就拿厉曜的第二个徒弟,徐鹤潜来说,他十八岁入门,这个时候才开始修仙,根骨极不好开。他们当初以为徐鹤潜是厉曜看走了眼,可事实证明,不是。
想来这青年身上也有他的特别之处吧。长老们想。
寒昭站在旁侧,听见他们话都说完了,才道:“他的名字?”
厉曜道:“司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