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昀:“……你是真的很不喜欢睡床啊!”
白点点头,又赶忙摇头:“但你在就不一样了。”选项从睡床还是睡鱼塘,变成了睡祝昀还是自己睡,这能比吗?
今天晚上,两人刚把话说开,再提什么分开睡反而显得扭捏,于是祝昀很干脆地往床里一滚。简陋的房间里,祝昀侧躺着,白半靠在床头,像在家里一样,慢悠悠地给祝昀吹头发。暖风机开着小档,从头皮吹到后颈,吹得人心里痒痒,又昏昏欲睡。
祝昀忙了一整天,虽还想和白说会儿话,却没能敌得过睡意,很快就合上了双眼。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房间里有些燥热,叫他不自觉地往怀中凉津津的身体上靠去。
紧接着,噩梦来袭,他好像回到了那栋黑黝黝没有出路的房子,巨大的蜘蛛在墙面上曳行,留下可怖的黏液痕迹,头顶爆出的蛛眼死死瞪着他。
祝昀颤了颤,突然感到一只有力的手搂过背脊,惊退了那蜘蛛的幻影。迷迷糊糊间,他半睁开眼:“……白?”
“嗯?”不知现在几点了,白依旧半靠在床头,膝上放着台手提,并没有入睡。
祝昀动了动,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搂着对方的腰,而白的右手,正在轻抚他的后背。祝昀有点脸红,悄悄松开他,揉揉眼睛道:“你不睡吗?”
“嗯,临时有点事。”
祝昀半撑起身子,睡眼朦胧地往屏幕上一扫。结果就这么一眼,他瞬间睡意全无,鸡皮疙瘩猛地爬上后背。
白注意到他的视线,飞快地合上屏幕,搂过他亲了亲,轻声哄道:“嘘,别看。”
“那,那是什么?”祝昀牙关打颤,只觉得浑身发凉。刚才他只看了一眼,却再也忘不掉那个场景。
——屏幕里是一具残破的身体,脑袋被啃掉了半边,四肢残破,腹腔不知被什么东西剖开了,只剩下血呼呼的一团。
白抿紧唇,像在犹豫要不要解释。
祝昀冷静下来,沉声重复了一遍:“白,那究竟是什么?”
屏幕合上,室内仅剩的光源也熄灭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拧亮了床头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的想知道?”
祝昀点点头。
昏黄的小台灯照亮床头的一方天地,白在他坚持的目光里败下阵来,主动翻开手提电脑,转向他。考虑到祝昀的承受能力,他换了另一张打了马赛克的图。
照片里的受害者看不清长相,但根据服饰,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个年轻女子。她身上密密麻麻数不尽的狰狞伤口,连马赛克也无法掩盖,像是被野兽残忍啃食过一般。
“前几天失踪的引路人找到了。”白的声线听不出起伏,却暗含冰冷的怒意,“就弃尸在镇外后山。”
祝昀忍住反胃的冲动,皱眉道:“后山?你不是说,凭借偷渡客的手段,警方很难发现吗?”
“是,它完全可以吃了她,但它没有,”白淡淡道,“他们在示威。”
“示威?”
“还不清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不过胆敢挑衅当局,偷渡客应该不止一人,”白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编辑出一封邮件,“S城突然出现的幻形蛛,很可能也是被他们放进来的。”
白将血腥的照片附进邮件里,动作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不忍:“祝昀,她被‘吃’的时候,还活着。他们想让她痛苦。”
祝昀愣住了,哑声道:“为什么?”
白轻声喟叹:“引路人的剧烈情绪波动可以传递给流放者,她的痛苦和绝望,会彻底毁掉她的流放者。这是偷渡客的惯常手段。”
照片里的女性还非常年轻,花儿一般的年纪,却只能无助地躺在冰冷的荒野里,被可怖的野兽生生啃食殆尽……祝昀心中骤然涌起说不出的愤怒和悲伤:“就为了这个?他们虐杀她,只是为了报复另一个人?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没做错!”
“是,她的确是无辜的。”白揉揉眉心,模样有些疲惫,“归根结底,她会死,也只是因为地球不幸被选作了流放点。祝昀,这就是高等文明的残忍。正如往荒地流放犯人的时候,也没有人类会考虑当地一只野兔的感受。”
听他这么说,祝昀反而冷静下来,微微扬起头看他:“喂,你说得这样坦白,不怕我讨厌你?”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欺骗你,”白垂眸回望他,自嘲地笑了笑,“祝昀,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爱上野兔的异类。”
祝昀一时不知该回答什么,半晌,他闭起眼睛,嗓音沙哑:“我们一定要找到凶手。”
白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耳垂,承诺道:“我会的。保护这片土地,是我的职责。”
作者有话要说:
白深情地:祝昀,我不想骗你……
祝昀:唔,那你怀了吗?
白:怀,怀了……
差不多要进入紧凑的解密线啦!虾虾周末会努力加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