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空空荡荡,跑车一路疾驰,很快到达了郊区一家私立医院。副院长接到电话,带着几个医生守在门口,焦虑地转来转去,大冷天几乎出了一身汗。
外形嚣张的跑车急转绕过花坛,猛地刹在门厅前。副院长摸了把汗,迎上前:“覃少?”
许覃长腿一迈跨下汽车,周身的血污把医生吓了一跳,慌忙道:“您,您伤着哪儿了?”
许覃摇头示意无碍,弯下腰,竟从副驾驶里抱出了一个蜷缩着的青年。外套滑落,露出那人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几个医生围上来,帮着把病人放上了担架车。
“这,这是……”
“被狗咬了。”许覃面不改色,垂眸理了理对方汗湿的发,很自然地在他额角亲了亲,哄道:“乖,别怕。”
医生感觉自己好像揭秘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恋情,冷汗都下来了:“我,我们先带他去做个检查,外科主任已经等着了。”
许覃点点头,目送那辆担架车滴溜溜推远了。
“这个……”副院长战战兢兢,“需要联系家属吗?”
“什么事?”许覃瞥了他一眼,目光冷冷地:“跟我说就行。”
“没事……手术签字而已。”副院长目光游移,偷望那个受伤的青年,脑洞大开:覃少多年未婚,莫非是因为早就有了个同性小情人?
“想什么呢?”许覃打断他,把签完字的板子丢回给他,“这是我……”他顿了顿,突兀地勾了一下唇角,“我弟弟。”
他已经很久不曾这么介绍许诺了,心里微微一动。
副院长忙不迭点头。这家医院是覃家产业,许覃凭借继承所得的大量股份,在成年后迅速收回了旁落的控制权。虽不常来,可众人见到少东家都有些畏惧。
手术很顺利,无非就是清创缝合。蜘蛛毒液,正如许诺所猜测,只不过是些麻醉剂,对身体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许诺还未醒。许覃站在病房里,望着窗外冰封的喷泉池,眸色沉沉。
【当然是因为……你爱我啊。】
蜘蛛留下的这句话,似乎拨开了他脑中的迷雾。无法掩埋的复杂情绪翻涌上来,刺得心脏隐隐作痛。
一直以来,不论是他自己,抑或是身边的人,都认定他喜欢的是余应绶。可事到如今,他突然无法确定了。
他的确曾爱过一个人,甚至直到现在还爱着,但那个人……究竟是谁?
“唔。”
许覃应声转头,见青年正挣扎起身,不由皱起眉头:“躺着。”
清醒过来的许诺重新恢复了冷淡,倔强地抿唇,翻身就想下床。可惜麻醉效用还未过去,许覃轻轻巧巧就将人按了回去。
“许覃!”许诺瞪了一眼,语气恼火。
许覃淡定:“叫哥。”
许诺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肯理会他了。许覃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既然醒了,我们谈谈?”
“……”
“那只蜘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
许覃耸耸肩,站起来就往外走。
“喂,你去哪儿?”
“哦,肯说了?”许覃似笑非笑的,“你要是不知情,我当然要报警了。这么大的不明生物放在市区多危险,还咬伤了我可爱的弟弟。不抓起来怎么行,你说是不是?”
许诺咬牙切齿:“不能报警。”
许覃双手插兜,一副“我等你解释”的模样。
“具体我不能说,但蜘蛛的事情你不用管,马上会有人来处理。”
“你还知道些什么?”
许诺移开视线,语气低沉了一些:“那是幻境蛛。不论它给你看了什么,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它。”
许覃慢慢踱到他身边,弯下腰与他平视,眸光冷冽:“你好像很清楚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