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玉堂,那边好像是个人!”展御猫眼神倍儿准,一眼就瞧到巷子深处倒了一个人。他忙跑过去,半蹲在那人身边轻轻唤道,“兄台兄台?你怎么样了?”捏起那人的手腕,脉搏虽然微弱倒还平稳,应该还活着。
白玉堂也走过来,那人浑身上下都是血,四周也均是打斗的痕迹,看来这人是遇到歹人了。
“玉堂,我们得给他找个大夫,不然就危险了。”这人需要救治,展昭眉头微蹙,他伸手将人托起,试着移到背上。
白玉堂撇了撇嘴,臭猫还嫌你背上的伤好得快啊!他不耐烦的拨开展昭的手,将那人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得咯,这等力气活儿还是他来做吧,可惜了他这件才上身的锦袍啊……
展昭知道这白老鼠有很深的洁癖,要不是为了他也不会来搬这血淋淋的人。当下翘起嘴角,也帮着把人扶起来。
两人扶着昏死过去的人回到了白家别院,在灯火的照耀下,白玉堂这才发现,他们救的人居然是邵安……
“邵安!邵安你醒醒!”白玉堂拍了拍床上那人的脸颊,可是这人完全失去了意识,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只好叹着气将位置让给请来的大夫,“人交给你了,务必要把他救回来!”
老大夫点头称是,抖着手给邵安诊了脉,又在小厮的帮助下替他上了药。
展昭坐在房外的小厅里,看着白玉堂面色沉重的走出来,担心的问道:“他的情况很严重吗?”
白玉堂摇摇头,弯腰坐在他身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皮外伤,就是血流得多了点,应该没什么大碍……猫儿,邵安不是和翎翎在一起的吗?他伤得这样厉害,翎翎又不在他身边,你说会不会……”
展昭又往屋内看了一眼,轻声说道:“现在我们着急也没有用,一切都要等邵安醒过来才能知道。而且……”
“而且什么?”
“我刚才也看过那边打斗的情况了,那里给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展昭回忆着,“好像我在哪里见过那样的痕迹……”
“是吗?猫儿你再好好想想!”白玉堂凑了过来,他最喜欢看展昭分析案情时的表情了,心存疑惑的时候这猫的脸色是凝重而迷惑的,想到什么细节了眼睛就突然一亮,仿佛灵猫捉到老鼠一样!呃……呸呸呸,这什么破比方……不过,看着那亮晶晶的双眼,确实很迷人啊!
展昭仔细回想着,可有些东西就是你越想知道就越想不起来,在脑海中思索半天,他还是没有找到线索。
“二少爷、展少爷,里面的人醒了,想要见两位少爷!”一个小厮从屋里出来,小声禀报道。
“好,我们马上就进去。”展昭温和的答道。
房间里,邵安半靠在床柱上,一条薄毯拉到腰际,里衣半敞,露出身上缠着的染了血迹的纱布。
“果然是你们救了我。”脸色苍白的人疲倦的说道,“我说怎么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原来是派了你们来……”
白玉堂摆摆手,将大夫和小厮都遣出去,坐在床边的桌子旁,冷冷的看着这个给他和猫儿找了这么大麻烦的人。
“邵兄,展某想知道公主现在何处?”展昭道,他看得出邵安现在也是苦苦撑着,他伤的不重却也不轻,这么快就清醒过来实在不易。眼下最重要的,是得到翎翎的下落。
“翎翎她……”邵安抓紧了身下的褥子,艰难的说道,“她被襄阳王带走了……”
“什么?!”白玉堂跳了起来,“你说襄阳王?!这怎么可能,他应该已经死了啊!”没错,他亲眼见到那人的书房里燃起大火,将一切烧的干干净净,怎么这个“死人”会出现在江宁?
“邵兄,你确定是襄阳王?”展昭也问道,经邵安这么一提,他总算记起在哪里见过了。冲霄楼内,那些死士的招式就能留下那样的痕迹。当下便已相信了五六分。
“我不知道,不过翎翎叫他十二皇叔,应该不会有错。”邵安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重的他都快抬不起来了,“刚开始翎翎也很惊讶,后来……后来她很害怕。那人……襄阳王说,只要翎翎跟他回去,就……就放过我……白兄、展兄……救救翎翎……翎翎她很害怕……她一直在发抖……那个襄阳王,不管是人是鬼,都令人胆战心惊……我担心……担心翎翎她……”话还未说完,人又陷入昏睡之中。
展昭轻轻扶他躺下,又给他盖好被子。
转过身来已是满面疑惑,襄阳王没死,还到了江宁,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劫走公主呢?
一座别庄里,赵珏站在昏睡的赵翎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回主子,公主无碍,只是受了些惊吓,休息两天就好了!”
“呵呵,惊吓……也是,突然看到我这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哪有不害怕的呢?”赵珏自嘲的笑了笑,旁边的下属不敢出声。
“主子,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旁边一个文士打扮的人问道。
赵珏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草拟书信送给皇上,说公主已经找到,赵珏不日将派人送她回京城。”
“是。”文士领命而去。
赵珏又看了昏睡中犹然落泪的赵翎一眼,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叹道:“谁让你生在皇家呢?可怜的孩子……”
“你还是这么狠心啊……”窗外传来一人清冷的声音。
赵珏止住属下拿起兵器的动作,看着那人推门进来,眉目间的倦色甚浓,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青衫依旧,人却更加成熟了一些。
“想不到,你会来这里。”赵珏嘴角微翘。
“我怎么能不来呢?”来人淡淡的开口,在身后一人的扶持下坐下,看着高大冷酷的男子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很久不见了,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