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涣之的吩咐下,丫鬟婆子们壮了壮胆,把徐氏挪到了她的房中。
“阿阮,你没事吧。”崔将军听下人说府里出事后,便急忙赶了回来。
“我自然无事,累父亲担心了。”崔涣之见崔将军依旧惊魂未定的模样,视线不由像向萧越看去,轻巧地转移了话题:“父亲,我能平安无事,还多亏世子。”
崔将军立即感激地萧越道:“今日多谢越儿了。若没有你,一旦阿阮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知百年后要如何与夫人交代了。”
他说着声音便微微颤抖了起来。昔日爱妻拼死生下阿阮,临走之际也让他好好照料。若今日出了什么岔子,他百年后当真是无法面对妻子了。
“将军多礼了。”萧越轻轻叹息:“这是我该做的。”
“如今事已至此,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徐嬷嬷到底是如何了。究竟病了,还是中邪了。”萧越说着,目光凌厉便地看向江栩,仿若要把他看破一般。
江栩似乎没有察觉,仍担忧心疼地看着崔涣之。
萧越见状,嘴角不由弯起了讽刺的弧度。他警告地看了江栩一眼,才对崔将军道:“将军,如今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今日当真是多谢越儿了。我看这时辰约莫也到了该用午膳的时候了,不若你留下与我们一同用膳可好?”
“那萧越却之不恭了。”萧越看了眼崔涣之,便应下了崔将军的挽留。
用完午饭,崔涣之不顾仆人的拒绝亲自去看了徐氏。
徐氏晕了过去,但就在昏迷中,她意识也并未完全丧失,身体还时不时抽搐一下。大家并未放心,依然给她绑着绳子。
她苍老的面颊发红,嘴里还喃喃念着些什么。
崔涣之把手放到徐氏额头上,发现温度烫得厉害。有大夫来查过,却未发现她有什么疾病。
崔涣之仔细翻看了她的眼皮,又探了她跳动得过于急促的脉搏。
“大人,可看出什么问题了?”判官笔看崔涣之沉默不语,便心急的问。
“徐嬷嬷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吗?”崔涣之走到桌案边坐下。
“她并未接触过特别的人,也未出过府。”判官笔飘飘荡荡的到了崔涣之身边。
崔涣之:“这就奇怪了……”
判官笔好奇道:“哪里奇怪了?大人快说呀。”
崔涣之:“我看徐嬷嬷发着高热,脉搏凌乱,呼吸急促,大夫也说了,她没有发疯,也不是生病。加之她又对你的压制有反应,所以我猜测有人动了手脚。”
“但是我这两天看着,她的确未曾出去过,也未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判官笔脑海里回想了一会儿:“如果说可疑的话,徐氏就只见过江栩了。”
徐氏作为崔阮的奶嬷嬷,自然对他身边的人格外关注。府中进了新人,所以她也只是进行日常的步骤,去看了眼江栩,告诫了他几句。
江栩也表现得十分温和稳重,现场也没发生什么口角。
“但是没证据的话,也不好空口说江栩是幕后之人。”崔涣之蹙蹙眉,虽然江栩很可疑,但在没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就不能太武断。
他想起萧越,他应该能帮忙查一下江栩的背景。只是这趟浑水却不好再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大人,那我继续跟着江栩?”判官笔问。
“嗯,继续跟着。”崔涣之点点头:“对了,你先去看看萧越那个中了邪的侍卫,到底是怎么样了。”
随着落叶飘零,寒霜初降,时间已经到了初冬。
江栩没露出什么马脚,一直安安分分地呆在了将军府。每日不是弹琴就是作画,亦或者是私下求见崔涣之。
而徐氏和那个萧越的侍卫在吃了普通的安神药之后,居然也恢复了神智。
时间过了许久,也再没有人传出什么不好的消息。
反倒是崔将军和萧越越来越忙了,据说是为了出征做准备。
冬日渐冷,这几年气候较好,水草长得丰茂,北方狄人的粮仓便渐渐丰厚了起来。
加之其首领十分励精图治,所以在国力强盛的同时,也让好战的狄人起了别的心思。
朝廷准备好粮草军饷和兵甲装备,圣上亲自鼓舞士气,犒赏三军后,就要开始北上。
崔将军临行前对着崔涣之嘱托了一遍又一遍:“阿阮,为父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你在家中,若有事可尽量去找端王和端王妃,他们定会照拂你一二的。那些下人,若是不听话的,你就只管发买了去,千万莫被他们欺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