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管成绩再好,他都不是那种安分的学生,困了就睡,有事就逃课,早自习能不来就不来,他们学校校规算不上严苛,但规矩还是有的,就他这德行,没记过已经是班主任各种护着。
文理分班他成绩本来是被分到更为严苛的小班,班主任请小班老师喝了顿酒活生生把他要回来了,不是为了班里成绩好看,单纯操心他以后犯错没人打掩护。
可不是每个人都像班主任一样,对他这么不乖的人如此放纵。
像哥哥,他应该更喜欢乖点的小孩,毕竟对方不会让他赖床,监督他按时吃早饭,早读不可以迟到,不能翘课……
张景有种破罐破摔的欲望,他抬眼看向简岷,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从来都没你想象的那么乖,我从小就开始打架,特别小心眼,人家拳头蹭我一下,我都要记着,有空得揍回去。我翘早读翘晚自习,仗着脑子好使点,读书不用功。你走这一个星期,我天天赖床,前两天量体温发现37°8,高兴得请了三天假。还哄着阿姨不要和你告状,”顿顿他小声补充,“不过我都有吃早餐。”
简岷闻言差点想笑,看着张景的目光柔和下来,还挺骄傲?
他问:“还有吗?”
张景被他问得语塞,做过得坏事太多,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这,这还不够吗?”他心虚地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乖了?”
张景好看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天天装得那么辛苦,凭什么还认为他不乖?
“一年以前我抓住你偷拍我照片,半年前我撞见你和朋友跳墙逃课。不顾过敏,心心念总想偷吃海鲜。未成年,却再三偷喝酒。我九点上班,七点多就出发,你七点早读,七点二十还慢腾腾在小区里晃悠,每天背个空书包回家,多张纸都不愿意背。”
张景被他说得脸红,憋了半天才想出反驳的话:“背了,只不过我作业都是试卷,塞口袋里带回来的。”
他连书包拉链都懒得拉的,放学把卷子往裤子口袋里一塞抓着书包就跑了。
想想又生气,辛辛苦苦在简岷面前装乖,其实对方早就看清他的大尾巴还假装不知道。
“而且我哪有那样!我也很用功的,我作业都完成了,我还会做别的试题,我还认真做笔记,字写得特别好看,”当然,笔记给邓子轩了,他手里只剩下不知名的字符,“我……我没偷吃海鲜了,也没喝酒了。”越说越不服气,“我早读按时去了好几个月,你怎么就记得我逃课了,我就只有这一个星期没来,这叫适度的放松。”
简岷低笑一声,仿佛冰山解冻,好看得让张景心里掀起波澜,他一直以为简岷比他大很多,都忘了,对方不过才二十出头。
这话不是少年自己说得吗?理直气壮的,他不过是描述了下细节,怎么这会儿又不认了。简岷看着他,眼里都是宠溺。
“那边那个!哪班的!好好的大门不走,你翻哪门子的墙?”围墙这边的监控就安在周主任办公室,他下班收拾东西本来要走人,结果就看见有小兔崽子翻墙,他还想假装没看见,谁知道这人还坐墙头不走了,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张景被吓一跳头都没回,直接往下跳。
简岷把人稳稳接在怀里,低笑问:“还敢不敢了?第二次差点被抓。”
张景双手紧紧揪住简岷肩头的衣服,脸埋在他肩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委屈极了:“你一开始就知道。”
简岷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沉默了下点点头,“知道。”
“你不讨厌吗?”张景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简岷没有立即回答,张景紧张地都忘了呼吸。
他缓缓道:“恰恰相反。”
这四个字让张景卸了力,心里的紧张和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就是鼻子有点酸,他蹭了蹭简岷的西装,抬起头看着对方,“哥哥。”
简岷微微偏过头看他,少年离得太近了,温热的气息都要打湿他的脸了,可对方泛红的眼角让他不舍得推开张景,轻声应他:“怎么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得不上早读了?”冬天早起很难的,“如果可以,我还想再申请一下,最后一节晚自习也不上了,好冷的。”
张景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格外真诚。
简岷:“……”
陈助赶到时就看见简总在训小孩,冷着脸让少年站直,张景笑嘻嘻的,往他身上凑,像是没长骨头,嘴里一个劲儿地问:“可不可以嘛?真得很冷,好不好嘛?我对冷空气也过敏……”
声音又软又甜,陈助感慨,这谁受得了?
不过想想刚才那五个人……他报警说这里聚众斗殴,片警来了看到那一个个鼻青脸肿的人差点都想问他们是不是遭了黑社会毒打。
少年这是伪装,不能信!
陈助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结果少年看见他朝他露出笑,乖乖地说:“谢谢助理大哥!书包我来拿吧,麻烦了。”
他当时就倒戈了,忙说:“没事没事,又不重,轻得跟没装书一样,我拿我拿。”
张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