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的邓小武就跟被下降头似的,让干什么干什么,居然真得回家要和她离婚。
公公婆婆也傻眼了,他们不希望离,虽然对儿媳不满,可他们还是挺疼邓子轩的,这么一闹,受伤吃亏的是孩子。
邓小武不听劝,一意孤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邓子轩想不知道都难,他直接跟他爸动了手,爷爷奶奶在旁边都不知道该帮哪个。
不过邓子轩总归是晚辈,怎么能和亲爹动手呢?
老人们拉架,还劝邓子轩,他爸找小三也是情有可原,他妈原来不着家,不关心家里,遇到更贤惠更体贴的人,自然而然就走到一块,不过他们还是希望他们不要离婚。
邓子轩登时就气笑了,合着合起伙来欺负他妈啊,他也没给俩老的面子,连带着小三和邓小武,一起骂了。
家里一片混乱,一旁哭哭啼啼的陈芸看儿子这么护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委屈自己,她擦擦眼泪,抬高音量说:“离!”
其他人被她这话吓了一跳,只有邓子轩面不改色,附和:“对,凭什么不离!”
“陈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婆婆拉着一张脸训她。
“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忍了你们这么久就是怕轩轩知道,现在他知道了,我光脚不怕穿鞋!干嘛还要忍!你们……”她把两年份的委屈和愤懑一口气发泄出来,“简直为老不尊!你儿子都掉池塘里沾得腥味都扑我脸上了还想让我忍!又不想离婚又想让儿子在外面找小三给你们生孙子,天下便宜都是你们老邓家的是不是!也不怕遭报应。”
老两口被她骂的脸红脖子粗,邓小武看不过眼,越发觉得她泼妇,呵斥她闭嘴。
“我长嘴就是说话喝水吃饭的,你管天管地还想管别人说话,你也不怕膨胀死!挣两个臭钱就开始嘚瑟,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不出两年,就赔得你倾家荡产!”
“陈芸!你个臭婆娘说什么!”邓小武恨不得掐死她。
“叫什么叫!你个老畜生配叫我名字吗!”陈芸抬高了音量,女高音格外刺耳,“比嗓门我怕你啊!”
脾气好的人一般不发火,可一旦发火,震慑力会很大。陈芸就是这样,平时很好说话,可那天寸步不让,她真得受不了了,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没男人她照样可以活!她不想让儿子以后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她必须要摆脱这没心没肺的一家。
“我告诉你,离,可以。先说好条件,儿子归我,你把手里的财产分我三分之一,这房子也归我,还有城隍庙那边的店铺也得给我,以后每个月还得给轩轩生活费。”
“凭什么!”邓小武觉得这女人疯了。
“就凭你出轨!看在咱们俩夫妻一场我也不做太绝,我只要这点东西,你要不同意,行,我们就打官司,她肚子里孩子就是证据,我不安宁你们也别想安宁,我就看看谁耗得起。”
财产方面一点都不能让,她不想在经济上亏待儿子,更何况辛辛苦苦七八年最后给别人做嫁衣裳,想想她就睡不着。
邓小武没想到她这么狠,一时间舍不下那么多东西,就一直拖着。前前后后折腾三个月,直到邓子轩开学离婚手续才办下来。
也就是那段时间,邓子轩整个人都颓了,虽然在他妈面前表现得无所谓,心里还是很难受。成天翘课去网吧,也就只有游戏能让他忘却现实中的破事。
张景知道开解劝阻都是虚的,也不废话,成天翘课陪他。
邓子轩再三劝对方回去,张景就是不肯理他,哒哒哒地敲键盘,成天和他泡在网吧,时不时还陪他通宵。
邓子轩过意不去,左右为难,直到有一天他无意间看见张景的胳膊起红疹了,突然难受得想哭。
网吧里抽烟的人不少,张景过敏了。
“景宝,我们回家吧。”他说,“游戏不好玩,我还是想上学。”
离就离吧,那种老子留着也是糟心,他还有他妈和张景。他从小到大都把张景当亲弟弟看待,虽然对方总是不要脸的自称他哥。
张景停了手上的动作,“贱人都还没气死,先把自己折腾垮了,是不是傻?”
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原来和他妈闹矛盾,很多行为都接近自残,比如大热天跑出去骑自行车,回头想想,真是脑子有泡。
邓子轩回学校以后他也不用每天翘课,乖乖回学校了。
陈芸那边也开始做生意,她当初要店铺本来是想给她哥做生意,后来她哥劝她自己来,他可以教她,陈芸才改行自己做点小生意,也挣了不少。
*
“陈姨,邓小武总过来找你吗?”张景在客厅里扬声问。
陈芸的声音混着翻炒声飘了出来,“前后加起来就来了三次。”
“他来干嘛?”
“能干嘛?表面上说想复合,其实就想骗我那家店。”
还真让她这张嘴说着了,自从娶了那女人以后邓小武的事业就走下坡路,听说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