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有些傻,何苦要这样郑重其事的找来说“分手”,闻人诀根本就……从头到尾都未在乎过。
人连眉眼都不动,甚至觉的是在耽搁时间,让自己痛苦挣扎的那些话,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白檀觉的自己就像一个小丑,明明之前想的那么清楚,结果他却还将自己看的过重。
是啊……
自己对闻人诀来说又算什么呢?比起米苏,他多的不过是个名份,而现在……他连这点保身的东西都要失去了。
就算人没为这次忤逆惩罚自己,但没了这层特殊的身份,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跑出房门,白檀没有理会走廊上亲卫们的目光,他朝楼梯冲去,不管不顾的往下飞奔。
呆在闻人诀身边这么久,闻人诀怎么对待下属,怎么对待敌人,又是怎么对待陌生人的,他心中清楚。
一想到闻人诀日后要用看别人的目光看自己,白檀心中就难受。
像是被人揪住心脏,他疼,却叫不出来。
他想,呆不下去了,在这栋楼里,他再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就算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他也不想再留下来。
闻人诀看着人冲出去,目无波动。
亲卫很快推门进来,对着他弯腰行礼,“主上,白随主跑出去了。”
单手撑上下巴,闻人诀闭了下眼又睁开,无声叹气,“谁跟着了?”
“二十到二十五一起跟上去了。”
“天黑了就将人带回来,”有些无奈,闻人诀重新看起文件,随口道:“将人先关到六楼最里面的房间,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他。”
“是!”亲卫挺起胸膛,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闻人诀很专注,仔细比对过手中表格的数字,在找出几处不妥的地方画圈后,他将最后一份加急的文件签完扔到一旁。
揉搓着额头想了片刻,阴沉着脸抬起,“去将飞鼠找来。”
飞鼠是老鼠留下的心腹,他不在时,飞鼠会暂代他运用鼠部的力量为闻人诀服务。
细高个子的男人来的很快,跟老鼠一样,人常年不以正面目示人,脸上戴的浅红色面具让他看着格外诡异瘆人。
“之前让你查的那件事件怎么样了?”闻人诀开门见山,目中流转的幽暗和身周阴郁的气息让飞鼠格外小心。
“八九不离十了。”来前猜测到大致是为了什么,他将才整理出来的信息汇总到一张纸上,上前弯腰递过。
……
米苏一直在等消息,他相信白檀会信守承诺,但对那之后的,他其实还没有想太多。
总之,只要白檀离开闻人诀,空出那个位置,作为学会成员的自己一定最有希望靠近。
闻人诀爱白檀吗?
米苏不确定,但有一点他看的仔细,闻人诀并非白檀不可。
真正深爱一个人的眼神不是那样的……闻人诀对白檀好的刻意了,这更像一种“习惯”?也许,曾经是喜欢过的,但到了后来,闻人诀对待白檀一定只是在延续某种情感。
因为喜欢所以关注,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他观察研究闻人诀很久了,他发现人其实很冷漠,这种冷是对世人的,和平易近人相矛盾,但就是有那份发自骨血的冷衬托对比,米苏才发觉人偶尔展露出的那点温柔是有多特殊和吸引自己。
闻人诀是强者,是跟他以往生活中接触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的强者,就算是吴明哲这些家世极好的人都甘心围绕在他左右为他所用,这样的人怎能不让他向往和崇拜。
他不是没有试过靠近,可闻人诀虽然温和,但无论跟谁都隔着距离,比起其他人,学会中的他们已算得到优待,但就算如此,米苏依旧不满足。
可是,从闻人诀身上是想不出办法了,在跟随人之后,他见识了太多的血腥和黑暗,闻人诀的一些手段他只要想起便心冒寒气,但就是因为危险,每每接近人一点,他就兴奋的克制不住。
“会长。”尽量保证话音的平稳,米苏心中忐忑闻人诀突然找自己来的原因,不过想起昨晚听说的白檀被囚禁的事情,他低垂的目中闪过幽光。
闻人诀双手抱胸斜靠在书桌之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人单薄身影。
身后是落地的透明玻璃窗,夕阳从外打进,晕染的一室昏黄。
“起来。”温言让人起身,右手抚摸把玩着腰间匕首,闻人诀漫不经心的问上一句,“最近异能进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