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尤松了口气,感觉一天下来脚都麻了,他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歇气:“我看大家有些不满,会不会不来吃东西了。”
“放心吧,正是因为没有吃到大家才会再来,咱们明天还要少带些凉粉来,不然让大家一股劲儿的吃够了才真没人来了。”张其开始收拾家伙,准备回家去了。
何尤累得够呛,还是起身帮着收拾东西。
背着锅碗瓢盆,两人做了最后一趟牛车回村里。
到家时,张刘氏和芸芸在院子里等着两人,芸芸迫不及待的问道:“哥夫,怎么样,卖出去了吗?”
“不但卖出去了,还卖得很好呢!”
张刘氏长舒了口气,脸上有了笑:“那就好,那就好。今天中午我和芸芸又磨了红薯沫子,现在已经沉淀的差不多了,晚上咱们又可以熬糊糊做凉粉。”
“饭好了,进屋吃饭去吧,都累了一天了。”
何尤几乎是跑进屋的,张其和芸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前脚踏进屋子,后脚何尤又探出脑袋来,捏着鼻子:“娘,屋里是什么味道啊!”
闻言,张刘氏反倒是喜笑颜开:“咱们村胡家的夫郎生孩子了,是个大胖小子呢!娘去瞧孩子,才打听到胡家的夫郎是吃了个郎中开的药,吃上了一阵子没成想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娘就去给你要了几副回来。”
何尤的脸顿时便僵住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大:“给,给我熬的药啊?”
闻着那味儿就想作呕,喝下去还不得要他的命吗!
芸芸尴尬的笑道:“娘还用了二两肉才跟胡婶子换到药方子的呢。”
哥儿生孩子不容易,能生个女儿都谢天谢地了,胡家的夫郎能够生个儿子简直是上辈子积了福分,现在村里人都在夸人夫郎好呢,张刘氏自然而然便想到了自家的新夫郎,要是能让她抱上个胖孙子,那可是睡梦中都是要笑醒的好事情。
“娘,我跟何尤才成亲多久啊,你现在给他找些偏方能有什么用。”张其放下背篓,他可不信什么偏方,无非就是折磨人的。
“你懂什么,喝些总归是有好处的!好了,吃饭去,药还没有熬好,胡婶子说睡前喝最有效,待会儿吃了饭啊,娘给何尤盛到屋里去。”张刘氏满面容光的安排,催促着大家进屋去吃饭。
晚饭很丰盛,为了庆贺家里又做起了生意和得到药方子,张刘氏还特地做了肉,原本忙碌了一天的何尤早就饿了,但是端着饭碗闻着灶房里飘进来的药味儿,他尝着饭都觉得是苦的,张其和芸芸也惨遭摧残,只有张刘氏一个人乐呵着,一个劲儿的跟大家夹菜。
吃了饭,何尤尽量拖着不去睡,一会儿帮着烧火做凉粉,一会儿又要去帮着张其做调料,就怕进屋去睡觉。
只可惜没忙碌好一会儿,张刘氏就十分贴心的催促他该进屋去休息了,说是忙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上城里摆摊子,别太晚睡,随即就把她悉心熬好的药端进了屋里。
何尤期期艾艾的看着一大碗黑黢黢的中药,散发着浓烈的苦味儿,他捏着鼻子闭着眼睛都难以下咽。
“快喝吧,待会儿娘进来拿碗啊。”说完,张刘氏拍拍手出了屋子。
何尤哭丧着脸:“我一定会被这药给毒死!”
张其走到桌前,叹了一声:“娘也是为了你好,就当她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何尤泪眼朦胧:“可是我真的喝不下,以前病了我都不会喝药的。”
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何尤惊慌失措,颤抖着手去端药碗,张其长叹了声,一把夺过药碗一口给喝了下去。
“娘!”何尤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就见着张刘氏进来了,他干笑着站了起来。
张其背着何尤,擦了擦嘴,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
“喝完了吗?”张刘氏偏着头问道。
何尤连忙把碗递过去:“喝完了喝完了。”
张刘氏见着碗里空了,又四下扫了一眼屋子,见没地儿抛洒药,心里很高兴:“锅里还有,娘再给你盛一碗怎么样!”
何尤与张其背心同时一凉,张其连忙转身,义正言辞:“娘,喝了一碗就差不多了,喝太多了也没效果。”
“怎么会没效果,多喝些总是好的,你就不想要大胖小子了?”
张其咬了咬牙,吼道:“喝多了起夜,会吵着我睡觉的!”
说完,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嗝儿,他连忙捂住嘴巴,又背过身去:“哎呀,今晚真是吃的太饱了。”
张刘氏端着碗,不晓得两个人搞些什么名堂,到底还是没有逼着再去盛一碗来了。
“娘也是为了你们俩好,早些睡吧。”
“好好好。”何尤点着头送张刘氏出去把门关上,长长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