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筠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来人呐!!快救我母亲!快来人呐!!”
一干武丁见自家夫人没有制止,便一个接一个跃入水中救人。不多时,黄氏就被人以一个十分可笑的姿态拖上了岸,一沾到地就开始扶着阶梯咳嗽。
凌雪霁一张俏脸上除了威严没有多余的表情,“下次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放肆,就不单单是呛几口水这么好过了!画眉,我们走!”
“诶夫人……”画眉拉住凌雪霁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曲老太君的方向,凌雪霁一张小嘴愤怒的撅起,转身便走。画眉无法,只得向仍在闭目养神的曲老太君行礼后跟上凌雪霁。
等周令筠黄氏一干人等全部离去,曲老太君才缓缓睁开眼睛,长叹出声。
一直站在后面烹茶从未开口的集锦此时走上前来,将手中的普洱奉到曲老太君面前,“老太君请用茶。”
曲老太君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突然笑了起来,“雪霁这丫头,倒真是和荃儿一对儿的。”
集锦伸手取过茶杯,温婉笑道:“只是不知道,夫人能不能够领会老太君的苦心。”
曲老太君闻言,仰头望向已经染上几抹昏黄的天穹,耀眼的金辉渐渐转为橘红,再过一会便要西沉。
“雪霁还是个孩子,我却已经老了,护不了她多少年。她是大夏刑部尚书的夫人,以后的路,是要和荃儿一起走的。”
“荃儿深居高位,路坚且阻。以后的日子里,她们将会遇到无数比今天更糟的局面,更阴险的对手。”
“她必须,尽快成长。直到能与荃儿并肩站立,共抗风雨。”
第二十八章重临故地(上)
危岳雁带着凌秋泛抄水道近路不到十日便抵达吴郡,虽然离三朝回门已经逾了数日,但是远门夫家愿意带新娘回故乡省亲已然十分难得。
过了坊门雇了马车,危岳雁和凌秋泛坐在马车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说些什么却总以找不到合适话题低头为终。
凌秋泛重临故乡心情很是不错,她掀起帘子欣赏吴郡的街道,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时候与妹妹一同在这里嬉闹的场景。还记得有一次,妹妹想吃一串糖葫芦可是两人都没带钱。妹妹就想了个主意,让她给的人们弹几首琴曲赚些赏钱,结果自己那几首孩子练的曲子哪里能吸引来人?最后还是妹妹舞了一套娴熟的剑法引得观众连连叫好。
两人有了赏钱,便将那小贩背上的糖葫芦全部买了下来,吃到牙齿酸的发疼。结果由于被父亲发现异样,两人都被罚在祠堂里跪了个一天一夜。
凌秋泛想着想着,禁不住唇角微微上扬。虽是极其微弱的弧度,却丝毫逃不过危岳雁的眼睛。见到自家夫人似乎心情不错,便开口道:“夫人可知,为何我知道这条捷径却不告知送亲队伍,害得夫人与妹妹在路上耽搁半月之久?”
原本危岳雁不提,凌秋泛早就忘了。可是既然对方提了她还是依言回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瞒夫人说,我当时并不诚心娶妻。”危岳雁坦白。
这话凌秋泛听来并不生气,因为危岳雁不是诚心想娶,自己也不是诚心想嫁,那么也算公平没有谁对不起谁一说。何况危岳雁将这种事情坦白的告诉她,自然也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彼此坦诚相见自然最好。
“那为何省亲时又走了水路?”凌秋泛低头整理自己的衣襟,她其实并不是太想知道答案,也就是心情好随口那么一问,然而在危岳雁眼中,这却像是自家夫人对自己的言论很感兴趣。
“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仍然想要告诉你。”危岳雁转过头来正视自己的妻子,用一种很郑重的口吻对她道。
“因为我对夫人一见钟情,从见到夫人的第一眼起,我危岳雁就已经将夫人视作这一生相知相守的人。”
“我不知道夫人怎么看我,我也不知道今后会法师发生什么,我只知道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刻,我都想伴夫人左右。听夫人所想,依夫人所言,行夫人所欲,与夫人相伴一生。”
危岳雁说的很慢很认真,凌秋泛听着只觉神情一晃,霎时间愣怔在了当场。大抵是吴郡的土地太温柔,她完全没有想到会听见那个功高震主肆意乖张的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危岳雁见凌秋泛不答,自己的心里也忐忑起来,她早就想好了这几句话,但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不知怎的,就这么说出去了。她左思右想终于又对着凌秋泛说上了话。
“夫人不必急着回应,或者直接不回应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会记住我今日的承诺。”
“我危岳雁,愿与夫人执手一生,永不离弃。”
第二十八章重临故地(下)
凌秋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危岳雁半晌,说不感动那定是假的。只是有神么滞在欲舒不舒的瓶口,千头万绪一股脑儿涌入心间,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只得微微颔首,一路无言。
下马车的时候凌秋泛还担心自己的突然到访会使父亲措手不及,或是父亲在外应酬怠慢了危岳雁,不论哪种都是有失礼数的行为。但是等下了马车见到太守府外层层迎接的家丁丫鬟以及站在一众仆人最前方的老管家,凌秋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询问似得看了危岳雁一眼。
危岳雁见到自家妻子疑惑的眼神,笑着弯下腰附耳解释了句,“那天与夫人商议定,我便让人来太守府传书了。知道夫人最重礼数~”
许是喷薄在耳边的热气太撩人,许是那话语中的情意太动人,如冰雪塑成的美人面上微热,红云飞满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