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有东西!
窦天骁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退却,黑人再次抬脚扫了过来,窦天骁只得用手截住,手臂被锋利的刀片划过,顿时皮开肉绽,眼底尽是摄人心魄的红。
他的反应力和速度明显下降了许多。
一记重拳击中鼻梁,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窦天骁整个人都失重般地向后仰去,起来时,温热的液体顺着人中和唇瓣缓缓下滑。
带着腥味。
还没等他喘上气来,一记重拳再次砸向他的眉眼。
身体不堪重负地倒下,血水与汗水融合,汇入眼瞳,他的左眼再也无法睁开,只是本能地抬手阻挡黑人沉重的袭击。
骨骼碎裂的声音和台下观众的呐喊齐齐灌入他的耳膜,蛰伏在肌肉下的青筋似乎要崩裂开来。
尖锐的痛苦到达顶峰之后倒是麻痹了他的痛感和神经。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空间。
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东西。
他要死了吗?
就这么死了吗?
很不甘心。
他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参加地下拳赛,为什么没有乖乖听话。
把自己的命运当赌注,这和当年他最厌恶的老爸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这时候自己不在拳场,是不是……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油然而生,他想要呼救,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身体被死死的卡在地上,动弹不得,肌肉也逐渐失去了力量。
就像是一头濒死的野兽,任由飞舞的蚊蝇啃噬。
窦天骁无意识地握住拳头,护着自己的颅骨,胸口,肋骨,小腹,迎着暴风雨般的冲击。
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密不透风的黑暗一点一点将他包裹,吞噬。
“小弟弟,这里可不是你们可以随便玩的地方。”地下通道口的地方,江燃他们被几个安保给拦住了。
江燃给于清霁递了个眼色:怎么办?开打吗?
于清霁勾着一个安保的脖子走到一边,又从钱包里掏出一叠毛爷爷,“都是兄弟,过来见见世面……”
安保眼前一亮,谄媚道:“地下一层是赌球赌玉石,二层是拳击,今天晚上刚好有拳赛,很精彩的。”
“你到底什么来头?”江燃在电梯里问。
于清霁:“不说,给你留点神秘感。”
说了怕是要蹲监狱吧。
江燃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赶到负二层时,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江燃刚好看到黑人一记肘击顶在对手的后背。
他的呼吸一窒,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窦天骁的五官已经被血水浸染,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而黑人还在拿他当沙包打。
“裁判呢?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江燃直接往台上冲去却被几个安保给架住了往下拖,“都打成这样了没人拦吗!是疯子吗!在干嘛呢!”
台下的哨声和欢呼声完全盖过了他的声音,在众人眼里,他倒更像是个疯子。
“不能上去!”两个安保还以为他是押了注的狂躁的赌徒,齐力按住了他的肩膀往台下拖,“比赛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