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然想问他什么,却没有问出口。
陆淮小时候跟谢然一起生活在谢家,对谢然家里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明白发生的事情一定是跟他爷爷和母亲有关。
尽管陆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准确的猜到了谢然想问他什么。
“我不会离开你的,然然。”
谢然含糊的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声音里带着疲惫,靠在他身上,说:“陆淮,我好累。”
他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某次一脚下去,深不见底的寒潭将他彻底淹没,漫漫长夜里再无分毫光明可以期待。
陆淮说:“我给你去楼上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谢然打起精神:“好。”
陆淮去楼下前台办了张房卡。
谢然在床上坐着,向陆淮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淮坐过去,“怎么了?”
谢然道:“有样东西送给你。”
陆淮:“是什么?”
谢然手搭在陆淮脖子上,从白衬衫的领子上探进去。
触电一样的触感,陆淮略有些不自在,想偏头又忍住了。
谢然动作顿了一下,神色如常,手指勾出了陆淮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没再碰到他的身体,另一只手也伸过去配合着把项链解了下来。
项链上挂着一个胖胖的黑色水滴状的吊坠,是他十八岁生日过后送给陆淮的礼物。
当时他因为受伤休学,陆淮每天早晨中午去医院看他,从家里做了饭带过来,中午守着他午睡,下午回学校上课,晚上带着一天的学习笔记给他辅导功课。
谢然亲手把项链给他戴上,陆淮低头摸着胖胖的黑色水滴,嫌丑,评价道,“怎么又胖又黑?”
谢然霸道的说:“嫌丑也不准摘,洗澡也不行。”
陆淮问:“弄丢了你再送我个新的?”
谢然:“弄丢了就再也不送了。”
陆淮琢磨着问:“没弄丢还有新的?”
谢然笑着说:“看心情。”
陆淮点点头:“行吧,那就先戴着,也不是那么丑,还勉强能看。”
“就不用送新的了?”
陆淮把项链塞进衣服里面,“那可不行,该送还是得送,希望下一个好看点。虽然丑点,没有它就没有下一个了!丑就丑吧。”
嘴上嫌丑,却从不离身。
谢然把项链取下来,把一个盒子递给陆淮,示意他打开看,“新的。”
陆淮满怀期待的打开盒子,拎着链子提起来,这回的吊坠换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四边形,有点分量,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反正是石头,上面刻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淮”字。
端详一会,陆淮说:“都戴习惯了,我感觉原来那个也挺好看的。”
瞄了一眼谢然准备收起来的原来的项链,“旧的不给我留下了?”
“不给了,选一个。”
谢然把链子挂在手指上,小水滴跟着晃晃悠悠的,他问陆淮,“你戴哪个?”
陆淮忽然倾身过来抢,谢然及时把项链收回手心,手握成拳。于是陆淮抢项链的手没碰到项链,只把谢然的手在掌心里包了个结结实实。
握的更紧了些,陆淮说:“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了,两个我都要,快交出来。”
谢然不给,陆淮掰他的手指。
掰开两根谢然就握回去一根,两个人活像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