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说过你是为我穿越而来的神仙。
张文笙打断我道:没有神仙那部分。
我又说:总之你跟沈蔚仁不一样,你跟佟家妹子也不一样。
张文笙道:没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围着你的事情转,也都不会有好结果。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沈蔚仁没有死,樱子也没有死,他老张的这个口气就仿佛他们都已被我给害死了。
我转身蹿到桌案边,一抬屁股就在军账账本儿堆上坐了。
账不能这么算吧?我敲着屁股底下的账本说,沈蔚仁是我宽放他,樱子的事儿我也没供给我爸。我能做到的,我都做了,我说这位张副官,你可不能这么挤兑我。
张文笙远远站在原地,等我嚷嚷完,他没有啥表示,还是先叹一口气。
他叹气道:曹士越,你怎么搞的,你既觉得我们穿越来的,都是天上来的神仙,就当明白我们做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你给的恩惠,我也不是理所当然都会接受。
我半懂不懂,只能瞪着他问:你觉得我给你的……都是恩惠?
——那怎么能是施恩予惠呢?我明明是在给他这个活神仙烧香上贡啊!他是不是搞错态度了!
还不等我解释,他就继续说下去了。
他说:我不能继续领你的情。你的事情,跟我们每一个穿越来找你的人想的都不一样。我不能像樱子,继续插手,强行按照史书写历史。曹士越,我不好离你太近,我会对你施加影响,历史会因此改变。穿越改变历史的走向,是我的老师不愿意看到的事,我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
说来说去,有一点我算是明白了,樱子的事对他张文笙倒是施加了影响,他不想管我的事了。
光这一点就足够我急了,我急得坐在账本上都像坐在针毡上,我冲他嚷道:原来也不是为沈秘书,你还是因为佟家妹子的事!
话音甫落,我看见军帐门外有个脑袋探了探,很没规矩礼貌。瞅着像我的新秘书,原来他还是在外面努力偷听的,只是此前我们嗓门儿小,他可能听不清楚。
他是没有这个胆量直接偷听的,可能他偷听也是我爸的密令,需要他详实汇报我的言行。
张文笙也注意到了,为不惊动他,只得走过来,凑近我小声说话。
他说:你知道我怎么穿越来的吧?用那个……
他拿两只手比了个小球形状。
我也赶紧小小声接话:用那个时空定位器。
张文笙道:我带来的,用在白老板身上了。白老板留下的,用来送走樱子了。我现在没有这个东西了。
我怔住:“没有这个东西了”是什么意思?
张文笙苦笑道:意思就是,当时情急,为了救你,我用掉了定位器。现在我已没有穿越法力,我也穿不回去了。
第30章他喝醉了啥样
六、
一刻钟过后,我与张副官携手并肩步出军帐,气氛融洽,谈笑风生。
新秘书一溜小跑迎上来问:少帅英明,账这么快就查完了?
张文笙还没说话,我都能感觉得到他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变成刺刀。
我挥挥手:真账假不了,做得很细致啊,我很放心,哈哈,哈哈哈。
新秘书也陪我哈了几声,目光游移不定。张文笙去给我们张罗午饭的时候,他又凑过来,作心腹状问我:少帅,我来投帖时就听老乡们说,张副官曾经斗胆跟您抢女人,这事究竟有没有呀?
果然事情传了几个人就全变了样。我懒得计较,直接顶回去道:我不中意佟小姐。
新秘书满脸“哦跟我想得一样”的了然,不很小声地喃喃自语道:那是,都说少帅喜爱北方戏,宠幸过唱白娘娘的大洋马。我想这才是真的。
听他这般胡说八道,我恨不得立刻掏枪崩断他的腿,但想了一想,眼下更难摆平的是我爸,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要太在我爸爸面前露脸的好。
故而我也没有摸枪,只是横了他一眼道:不是大洋马,他是个男旦。其实我看你也很不错啊,会不会唱《断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