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答案是还真的没见过。你猪肉都没吃过,怎么可能看得到猪跑?这浸猪笼,没见过它跑也没亲自体验过,还真有点好奇。
“哎,杜蘅,你知道浸猪笼是怎浸吗?”喻子清脱光后立马钻进了宽大的浴桶之中,药水没过肩膀,他感觉到药力正在慢慢渗入自己的皮肤,很像……在腌腊肉。
虽然他还是个小鲜肉!
见喻子清进了浴桶,非礼勿视的环节过了之后,杜蘅搬过板凳坐到喻子清旁边,伸脚将火盆往浴桶边踢了两步过去,撒开腿坐着。
“没见过。以前在清溪的时候,我偷了个卖包子大叔的包子,他骂了我一顿,没打我,说要把我拿去浸猪笼,我当时就哭了,把大叔给哭蒙了,可能他家也有小孩吧,他见我哭了之后就说是骗我的,不拿我浸猪笼,还给了我两个肉包子吃,那是我第一次听说浸猪笼,但没被拿去浸!”杜蘅说这话时脸上满是遗憾,他想要是自己那时被包子大叔拿去浸猪笼了的话,现在就可以给小王爷说说浸猪笼怎么浸了!
“要我说也是那大叔好心,要是我啊,就真把你拿去浸猪笼了!”喻子清嘴角上扬,乐道:“那时候的你多嫩啊,那小脸掐掐还能掐出水来!”
“……小王爷,你这都什么话?”杜蘅撇过脸,不再看喻子清。
“赞美你的话咯,还能是什么话,再说我又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就是瞎掰而已你脸红什么!”喻子清咂咂嘴,对杜蘅的反应有些难以理解。
他不知道的是,那天他和祁珩离开之后,也有人说过杜蘅的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可为什么,小王爷说出来和那人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呢?成年杜蘅如是想到。
第68章Chapter68
很快房间里便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呼吸声还飘荡在空气当中。泡在药水里的喻子清睡了过去。杜蘅见他睡着,便一边小心翼翼地添着热水,一边试着药水的温度如何。
等到温度开始逐渐下降的时候,杜蘅叫醒了喻子清,怕他再待在里面会染上风寒。
“咦,杜蘅,这可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叫我起床呢!”喻子清醒来第一句话并不是我怎么睡着了,而是念念不忘无论如何也从来不会叫醒自己的杜蘅居然破天荒的叫醒了自己。
真是让人吃惊。
“这水开始凉了,我怕小王爷再泡下去会染风寒!”杜蘅拿过一旁的小毯子,披到光溜溜站起身的喻子清的肩膀上,又替他拿来了里衣,喻子清被带起的风吹了一下,顿时感觉周身的温度将至冰点。
他里衣也不穿的爬上了床,将被水打湿了的毯子丢给杜蘅,把自己裹进了层层的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
“杜蘅,这些你就收拾一下吧,别叫思源来了,否则他一来墨菲又要骂他了,也不知道这位姐姐吃了什么药,这么炸!”
杜蘅点点头,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显得很逼仄的屋子,喻子清露出的眼睛在杜蘅身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眼,他在想要是自己这副身体哪天坚持不住一命呜呼了这杜蘅要怎么办?
托付给祁珩?那可能,自己要是没了祁珩估计也够呛,哪还会管杜蘅!
喻子清忽然一阵耳鸣,他不适的摇摇头,耳中的轰鸣声小了不少,片刻时间里,杜蘅就已经把屋子收拾得一干二净了,喻子清突然有些舍不得杜蘅这孩子已经嫁人了。
会武功,还听话,又懂事,这样的孩子…这样的小公子,给谁谁不是抢着争着要啊!
“杜蘅,若是哪天我这身子坚持不住了,你要怎么办?”喻子清本不想问杜蘅这样的问题,尽管自己对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抱太大的期待了。
“是吗?小王爷觉得自己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是吗?”杜蘅没有像往常一样要喻子清多往好处想想,而是像祁珩附身一样,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既然小王爷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那为何要在少将军走前说会等他回来?你们的两年之约,极速你随口一说的吗?我虽然笨,也没喜欢过什么人,但我知道,失去一个真心待你的人有多么的痛苦,这段时间以来,我也看出来了,少将军很在意小王爷,就像我当初在意外祖母一样,若是小王爷丢下少将军一人,你觉得他能像我一样幸运,再遇到一个像小王爷一样的人吗?”
喻子清张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杜蘅说得对,自己与祁珩的两年之约。所谓远山可思,述卿可待。可若是时不待我,我怎待远山回来?
“杜蘅,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定数,我命由天,有时候人不得不相信所谓命运。”他艰涩的开口,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就像自己莫名其妙被雷劈,抢占了别人的身体,冠上了别人的名位,也替他承受了痛苦,这些不论是自己还是喻子卿,都逃不过,命运的齿轮早就刻画好了,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小王爷,你真的就相信命运吗?”杜蘅决定今天要翻身农奴把小王爷怼到体无完肤,“若我命真的由天,那么当年那包假死药就不会出现在文苑王府,你和陛下就不会被摄政王带走,你也不用留下来受那么多苦。”
不给喻子清反驳的机会,杜蘅气也不喘地继续道:“若是萧门主不曾带上那包假死药,摄政王就没办法把你和陛下带到淮安,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嵩宁帝身死金銮殿,所有叛党全被剿灭的后果。喻储辛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你还觉得那不是人为,而是天意吗?”
一切的开始,都系在了萧颐恩带着去了迦南的那包假死药。
是啊,这些人都知道当年的文苑王府会遭遇怎样的不幸。他喻子清没有资格要求东方祭他们去帮喻储修渡过此劫,那时候的喻储辛势力遍布各处,若不是几年下来东方祭各处周旋,也很难在一夕之间将喻储辛拉下台来。
“杜蘅,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得每个冬天,你都这么骂我一顿吧!”喻子清嘿嘿笑了两声,“兴许你这么骂着,我还有几分撑咦撑,接下来的日子会很美好的希冀,否则真的,很难说呢!”
杜蘅白了一眼还在笑的喻子清,觉得这人真是…皮糙肉厚油盐不进。“我哪敢啊,等以后少将军回来了,让他亲自逮着骂,那效果才是立竿见影,我这拿到少将军面前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再说我要是骂你一句,少将军给我准备十个猪笼,我得不偿失啊!”
“……”喻子清闭上了眼,“杜蘅,我累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好很多了,不用你看着了!”
杜蘅上前扒开喻子清脸上的被子,摸摸他的额头,“行,等明日我搬几块木板进来,在门口处弄个小铺,这个冬天就这么守着你好了,免得少将军回来削我!”
“……”得嘞您,赶紧滚莫挨老子。喻子清费力地伸出手,朝杜蘅挥了挥,又立马缩了回去,杜蘅转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