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周围聚集着一群锦衣玉袍的公子哥们,他们高声嚷嚷着,要叫莜罄姑娘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仪态端庄,亭亭玉立的女子走了上来,她朗声道,“请各位安静下来。”台下的吵闹声逐渐变小。“今日是我们淮颐坊中莜罄姑娘的当众表演之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静候佳人。且今日也是我们坊中的五位怜芬化露之日。”
台下众人瞬间沸腾起来。
聂莲城眉头皱起,眼中有厌恶之意。
话虽说的好听,其实怜芬指的就是妓院中地位仅次于头牌的女子,化露的意思指这些怜芬们的第一次初夜,拍卖竞争,价高者得。妓院中除了头牌和被包下来的女子,其他人皆要接客,管你是艺伎或是什么天仙美人。
所以,妓院中所有的姑娘削尖了脑袋都想当头牌,要不就是找个金主包了自己。
聂莲城虽然厌恶这种事情,却也无能为力,这种事情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扭转得了的。
那主持的女子在台上拍拍手,一排艳色美人儿就上了台,她们身穿水袖舞衣,身姿窈窕,一字排开。旁边的丝竹乐声奏起,她们就开始跳舞,舞姿优美华丽,挥袖间,香风阵阵。
舞女们围成一朵花的形状,皆挥袖向后仰躺。然后她们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黄衣女子,这黄衣女子便是五位怜芬之一的雀灵,她的长相颇为灵秀,圆润的朗月眼,眉目流转间,似一只山间小雀,活泼引人。一直很受追捧。
已有不少公子哥向台上抛去银票,淮颐坊中一片醉生梦死,纸醉金迷之景。
聂莲城已打探好了消息,也懒得再呆在这淮颐坊。向丁子栖告示一声就走了出去,准备离开这里。
第四十七章穿越之女
一看聂莲城走了,丁子栖也坐不住了,与鸳儿又敷衍了几声,留下银子,就离开了厢房,向楼下走去。
淮颐坊虽然很大,可今日来此的人实在是太多,丁子栖一路在人潮拥挤中行进。突然,他的靴子不知被谁踩了一下,丁子栖还未来得及回头,就一个踉跄向楼下摔去。
丁子栖心道,完了,这么高摔下去不得疼死,眼睛紧紧闭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预期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反倒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胸膛。丁子栖懵了一刻,猛然反应过来,赶忙离开那人的怀抱,磕磕巴巴的道谢,“多,多谢……”
等丁子栖抬起头来,这才看清眼前这人的模样。
接住他的人是一个青年男子,足足比自己高上了一个头。面容冷峻,剑眉星目,睥睨间带着一股肃杀之意,身姿挺拔,腰间别着一把挎刀,看样子似是一个江湖侠客。
那青年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双手环抱一把佩剑,脸上带有嬉笑之意,不甚正经的样子,模样长得倒是颇为风流,一看便知是流连于万花丛中的老手。
那冷峻男子扫了丁子栖一眼,略一点头。然后就径直离开,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旁边的那人跟了上去,窃笑着,用手肘捣了一下那男子的腰窝,回头又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丁子栖,“哎,严择,你说这京城中的公子哥可都是那般柔弱,长得也白净。”
那被称为严择的男子冷着脸一声不吭。
“你觉得他怎么样?可对你的胃口。”旁边的人继续调笑着。
严择眉头微蹙,“洪寐,闭嘴。”话语中已有不耐之意。
“嘿嘿,这有什么,喜欢就说喜欢,又不会掉你一块肉,这么执拗干什么。”洪寐满不在乎的道。
严择看他越发的口无遮拦,脚步一顿,警告道,“严婃想来是不知道你又在妓院里找女人玩了。”
洪寐大吃一惊,“哎,你这可就不够厚道了,你不也来了吗?还非要告我的状,我可是你的姐夫。”
严择已经不再搭理他了。
这边的丁子栖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脸有些发烫,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真真是,太丢人了!这么大的男人下楼梯还会摔倒,要不是被人接住,还不知要出怎样的丑像。
丁子栖大力的晃了晃脑袋,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丢人。他走出门外与一众暗卫还有聂莲城汇合。
聂莲城与丁子栖商议一番,决定先去各大药房里查清五石散流入的账册和官府记录的账册。聂莲城去官府查,而丁子栖便领人去各大药房。
聂武城相较于二人也轻松不到哪里去。为了寻找线索,他和邵来到了曾经发生过爆炸案的柳岸湖。柳岸湖中被炸毁的水亭已经修缮完好,再难看出损毁的痕迹,虽说游玩的人已比以前减少了很多。
聂武城在柳岸湖边去问那些住在这里的民户,问他们在爆炸当日可在柳岸湖附近看见什么古怪之人。大伙儿皆说不知道。
邵渝与聂武城相携在柳岸湖边走着,邵渝思索片刻道,“将军,那日你与我去湖边游玩,那鸢娼与梼杌不偏不倚的就在那里进行爆炸,似乎是清楚将军您的行踪,这应该并不是巧合,我只怕……他们在将军身边安插了眼线,我并不是怀疑将军身边的人,只是……”
聂武城微微一笑,“我知道,我先前便这么想过了,也在暗中调查了,只是并没有发现有嫌疑之人或是什么蛛丝马迹。”还有半句,聂武城却没有说出。
这一切的事情都太奇怪了,不管是当初的余州判匪,还是如今的京城爆炸案,包括繁玥阁,这些都与失踪的方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