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想往回找补两句,就听冯韧雪说道:“你别担心,之前我说她不好的话,是不想她太傲,这孩子十分有天赋,放眼江湖小一辈的,没几个能有她机灵,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身上也带着几分狂气,我不杀杀她的狂气,以后是要吃亏的。明早你也不用管她,起得来她就来,起不来我自收拾她就好。”
说完就走了,云染扶醉醺醺的顾尘洗漱想让她早点休息,然后明早自己才能喊她早点起来,谁知道顾尘喝多了特别黏着云染,力气也大,云染本来不大打算纵着她的,可惜被顾尘握着,很快就软了下来,等她意识沉迷之后就都晚了,放纵一晚等到云染早睁开眼睛早已天光大亮,下意识的去找顾尘,果然摸了一个空。
若是冯韧雪知道,顾尘身上的那几分狂气早就被云染收拾干净了,可能顾少主就会少吃一点苦头,不过练武之人哪有不吃苦呢?
第78章
等云染找到顾尘的时候,就看见顾尘手里的剑被青鸾挑落,落地时的姿态也不怎么好看,十分的狼狈,见云染过来立马收手,几步就走到了云染的跟前,眼神闪烁着问:“你怎么过来了?”
云染给她擦了额头上的一层薄汗,轻声问道:“我怎么不能来了?昨天醉成那个样子,你怎么还记得?”
顾尘俯身凑近让她擦得更顺手些,听了这话立马低声笑了,凑在云染耳边低语道:“没喝那么醉,我的酒量我心里有数呢。咱娘这不是答应教我功夫嘛,我当然得好好表现表现。”
听她说好好表现,再看刚才被青鸾打到招架不住的样子,云染低头闷笑:“怎么就你跟青鸾在这儿?不是教你功夫吗?”
青鸾捡了剑过来还给了顾尘,闻言也笑着解释:“师傅说,顾少主根基太薄,让先跟着我练练基本剑法招式。”
“哎,你这话说的。”也没外人,顾尘索性大大咧咧的搂着云染的腰,把自己半边身子都靠在了云染身上:“感觉怎么跟占我便宜一样?那是不是得喊声师姐才行呢?”
“可不敢。”青鸾忙回道:“少主是咱们的夫人,与我们不是这么论的。探月阁门下弟子几百上千万人,可夫人那可只有一个。”
“这话说的我爱听。”顾尘翘起了嘴角,扭头又去对云染说道:“一会儿我还得再去趟医舍,你去吗?”
“不了,你去吧。”云染说道:“青鸳送了一批粮食过来,账目上我得过去对对,好像还有一批药材,一会儿我让人直接给你送过去,你自己查收一下。”
“放心。”
说是放心最后顾尘还是把云染送了过去,自己才又怪拐到了医舍,医舍这边最近都比较的忙,战事初歇,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来看病养伤的官兵也多,冯韧雪那边暂时没什么动作,但是尽早的时候,顾尘一边练功一边跟未来丈母娘聊了两句,知道后面还有几场硬仗要打,襄平王室虽然昏聩无能,但手里其实还是有几个厉害的将军,这眼看着就要攻到人家家门口了,这时候再不反抗,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只是在等一个时机而已。
而这个时机等了三个月终于等到了。襄平的雨季终于在六月末的准时来临,狂风夹杂这暴雨下了几天之后,气候极端的恶劣,冯韧雪联络了当地的百姓北迁至泰安城暂时躲避天灾。而襄平境内在狂风暴雨肆虐过后,只剩下一满地的疮痍,别说人员上的众多伤亡根本就无力在迎战,粮草方面更是匮乏不堪,就连一级士官都吃不上一口干粮,更别说底下的小兵了,连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还怎么上战场?
冯韧雪就在这个时候给襄平递交了战书,战鼓敲了三天,城门紧闭不开无人迎战,于是冯韧雪又递了一份和谈书,书上详细的写了她在襄平十几年早就将襄平的兄弟当成了自家的兄弟,之所以领兵作战那也是逼不得已,有皇命在上,她本意并非如此,更是严言明,如果襄平王室愿意合作,她愿意主动提供粮食种子,供襄平百姓恢复农事,老王考虑了一天一夜之后,白了满头的发,最终答应了冯韧雪的要求。
一场战争终于在冯韧雪的斡旋之下完美落幕收场,朝中人以为最后一定会有一场劳民伤财的大战,并没有打起来,等远在京都的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冯韧雪已经带着人掌握了矿脉,完成了一系列的交接工作,却是迟迟没有往京都里报信。
那边的皇帝果然安奈不住,他料定冯韧雪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派了身边的一个大太监过来督军,意识是看着点冯韧雪别让她搞乱子,收拾得差不多了就赶紧回京都复命。
可此时的冯韧雪已经整编了襄平三十万士兵,加上皇帝指派给她的三十万,再加上探月阁一路收编过来的四十多万,现在的冯韧雪手握百万雄军外加矿产地脉还有一个探月阁从旁协助,早就扯掉了襄平老王的那面旗帜,换成了探月阁的月字令旗,旗令一起江南三省从泰安城往南尽在她的权势范围之内,她隐忍憋屈了十多年,终于复盘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构建了军事防御体系,等到朝廷那边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那老太监的人头已经送到了皇宫禁城之内,皇帝气急败坏清点了可用的八十万大军,定要给冯韧雪一个好看!
而这时,在百姓中间开始开始传播一些流言,说皇帝不像话,不顾民生死活一味好大喜功强征赋税,有说家里只有一个儿子征兵征走了,朝廷又要打仗不给人活路,有人说南边富庶,吃的都是白面,哪像他们在皇帝的压榨之下,怕是要没有活路了!
“啪!”奏折被扔了一地,皇帝阴沉着一张脸,满脸的怒意:“什么叫没钱!国库的钱都上哪儿去了!你给朕一个交代!”
底下跪着的户部官员抖成了筛子:“那、那当初冯韧雪领兵走的时候,支走了一大半,后来又给她送了几次粮草,哪里还有余钱在呀!”
当初一听说陛下有后招要打襄平的时候,这户部就不太赞成,襄平的矿脉是个巨大的利润,有了它别说是国库,那老百姓三年的赋税都能直接减免了,可、和打仗可不是说着玩的,那得消耗巨大的财力国力,户部当时只能清点给出大半国库的存银,可那哪儿够打仗的?谁知道陛下根本就在乎,大手一挥就点了冯韧雪出兵,谁知道这人竟然真的有后招,一开始户部还挺高兴的,觉得这皇帝看重的人就是不一样,还真藏着后手呢。
只是没想到这后手在这儿等着呢!
他也是后来才听说的,这冯韧雪那可不是别人,是当年那个搅得江湖上腥风血雨的探月阁阁主,都说探月阁已经为朝廷所用了,这些年也一直都在不贴着朝廷的国库,哪里能想到,人家的后手这么厉害呢!
江南三省再往南一直到襄平境内,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玩的,别说人家现在手里有矿脉,兵马强壮粮草充足的,就说那冯韧雪早就做好的准备,真要是再打起来,劳民伤财他们可是一点儿便宜也占不着呀!
这民心已经乱了,国库又没有钱,这一口气卡在嗓子眼里那是不咽也得咽呀!他可是听说了,那冯韧雪跟先长公主还有过一段姻缘呢,当初长公主还死在这上面了,而且长公主膝下为小郡主还几次三番差点死在宫里头,人家跟皇室本来就是有大仇的!顶着这大仇还能在襄平卧薪尝胆十来年,冯韧雪这个女人,那可真不是什么善茬!
这万一要是弄不好,连祖传的皇位估计都得拱手让人!
又是一年春暖时,顾尘的功夫已经练的很好,跟青鸾单打起来两人不分上下,青鸾还败在她手里几次,为此顾尘总是十分的得意,但得意归得意,顾少主的的本职工作还是做个大夫,她顶着药谷少主的名头,直接在泰安城里开了一家医馆,开了家医馆还不算,又在医馆隔壁开了一家医学堂,专门请药谷里的叔叔伯伯闲得没事的族中长辈过来教学,一开始医学堂招不到什么学徒,顾尘就把药谷里的一帮熊孩子全都滴溜过来充门面,慢慢的也就热闹了起来,药谷医术天下闻名,以顾尘为始,开始往外传播医术,造福百姓。
而云染那边,忙的东西就杂乱很多了。她娘亲这边已经张旗自立为王,与朝廷的关系一直都十分的紧张,但紧张归紧张,一时半会儿的朝廷也是无可奈何的,她娘亲很有手段,兵防做得很厉害。有些离家远的士兵都可以直接将亲人接过来还给分房分地,有些年纪小的都直接在这边安了家,人活一世所图不过喜乐安康,跟着新王有肉吃有衣穿,那下面的老百姓其实也并不怎么介意到底谁才是真的当权者。
起先一两年也有很多不好的叫嚣声,但冯韧雪手段厉害,哪里不服气治哪里,全都不服气就直接拿钱砸。别说探月阁掌握了大半的商贸往来利润抵得上大半个国库,就是那条刚刚开发好的矿脉,就足够将这些不服气的声音全都砸服气他!
冯韧雪有心想要培养云染,可惜云染实在是无意,顶着一个探月阁阁主的身份帮着她娘亲把探月阁的杂事处理一下,云染更喜欢陪着顾尘一起鼓捣她们的医馆和学堂,热热闹闹的,冯韧雪也不勉强她,只要云染开心快活,她做什么都随意的。
新学堂外面云染看着小朋友一个个进去,查了一遍之后又很疑惑又查了一遍,还是不对,急忙拉住准备早饭的顾尘,低声问道:“我怎么数着好像多了三个学生?”
顾尘给她准备了樱花饼,闻言也是叹了口气:“北边这两年的赋税又增了,那几个孩子家里的大人做工的时候受了伤,没挨上多久就死了,小孩子一个人没地方去,就一路往南走到这儿来的,我就给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