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立刻转身离开,脱离众人视线后忙给孔蓝拨了个电话。
……
外面乱成一团的时候,结界内的山洞里却是安静得落针可闻。
孔阙整理好自己后,有意放慢脚步靠近花海中的木罩,以显示自己没有敌意。
他克制的停在距离木罩两步远的地方,嘴张了张,又犹豫着闭上,喉结滚动了一下,鼓起勇气又上前一步,把手放到木罩上敲门似的轻轻敲了敲,把声音弄成了区别于原声的沙哑:“你已经安全了。”
木罩里没人回应,花香幽幽浮动。
他沉默了一会,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更轻了:“我是猎人司的司员,你不用怕。”
还是没有回应。
他面具下的眉毛微蹙,再压不住心里的焦急担忧,道了句得罪,手指点在木罩上,红芒一闪,木罩立刻化为光点消失。
木罩消失之后,又一个木罩露了出来。
“……”
他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放缓呼吸频率想压一下因为太过紧张而疯狂加快的心跳,弯腰继续消木罩,甚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然后又又一层木罩露了出来。
但这次他见到木罩,却是表情大变。
最下面这个木罩太矮,几乎是一看就能明白——此时木罩里的人肯定是躺着的。再结合一下之前的招呼没得到回应的情况……
暗红的眼眸里立刻有幽暗的火光燃起,他不再迟疑,消掉这最后一层木罩,看清躺在花海中浑身是血生死不知、树皮纹路满身的帝初,只觉得血液轰一声全都聚到了大脑,又冲到了眼里。
那个蝙蝠妖,就不该让他死的那么轻易。
他半跪到帝初身边,想伸手触碰,看到那满身的血迹,手指却僵硬着不知道该碰哪里。最后他只弯下腰,长发滑落,悬在了帝初单薄侧躺着的身体上。
“别怕。”
恢复了华丽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如古琴音一般悦耳。
“对不起……帝……”
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终究没有把这个他在心里念过无数遍的名字完整地唤出来。
……
帝初觉得很热,身体像是躺在一块烧红的云朵上,四周全是暖烘烘的热意。这热意透过皮肤渗透进血脉,又通过血脉游走到身体所有细枝末节的地方,最后汇聚到后背的神木枝上。
因神木枝断裂而造成的力量断续和四肢冰凉症状,在这热意的烘烤下渐渐变淡消失,凝滞的力量重新游走,一点点修复着神木枝上的创伤。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神木枝突然一热,断枝重续,体内游走的热意达到顶点,顺着血脉聚到心脏,催发出几声过快的心跳后,在瞬间扩散全身,一种极致的烫之后,温温的暖意弥漫全身。
帝初的意识陡然清醒,睁开了眼睛。
不慎明晰的视线里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浮动,身边还有一个正在散发热度的活人。他想起昏迷前的情况,眼眸一利,想也不想就翻身抬手,五指成爪,朝着热意来源扑去,手中紫光闪烁。
噗通。
那人影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扑来,毫无防备地被他压倒在了地上,手掌还反射性地圈过去扶住了他的后背,以防他不稳摔倒。
两人以一上一下的姿势定住了动作。
帝初迅速适应了洞内不算明亮的光线,看清了身下人的模样。
长发,款式奇怪的长袍,脸上戴着一个很丑的面具,面具上只有眼睛的位置有两个洞,洞小得连眼睛的轮廓都看不清,唯一能看清的,是洞后那一双红色的眼瞳。
此时这眼瞳里正混着一些似僵硬似呆怔的情绪,愣愣看过来,慢慢就泛起了别的东西。
帝初看不懂,只能确定这双眼睛里没有敌意。
“你是谁?”他皱起眉,并没有立刻放松警惕。
“……末。”沙哑难听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闷闷的,有些僵硬,有些干涩,隐隐颤抖,“我是……鸦什在猎人司的同事,代号……末。”
鸦什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