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是不屑那些礼仪道德,可那些东西从小便渗在骨子里,像幽鬼似的缠着她,拽着衣袖不愿离去。
张狂凝神,手掌轻轻地悬于那女子面容之上。丝缕花香从房间角落蒸腾而起,带着滚烫之意蔓上冰冷肌肤。
有些昏暗的房间中,独独她五指间流光溢彩、烁星四溢。夏知嵩望着,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几秒钟后,张狂收回手,“好了,她明天就会醒过来。”
夏知嵩一脸惊讶:“啊——治好了吗?”
张狂道:“废话。”
两人一起出门,夏知嵩也管不得什么魔教教主,或者在自己面前发生的超自然现象了,他不住地道谢:“谢谢,谢谢你。”
张狂瞥他一眼,夏知嵩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他就被张狂攒着衣领,整个人被猛然拎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道:“你真以为我是圣人,是多管闲事之人?我能救人,并不代表了这天下之人我都得救。你得明白——我帮你是为了谁。”
夏知嵩睁着眼睛,呼吸急促了些,半晌,他嘴唇颤动,轻声说了句:“我一直,都被保护的太好了。姐姐几乎把所有事情都扛了下来,我从来不用为生活或者其他东西操心。”
骨节明晰的手指拽紧了衣领,白皙皮肤下血管分明可见。张狂眼中乘着满腔怒意,质问道:
“那你好意思冲她发脾气,让她难过??”
夏知嵩哑然,半晌后才小声说道:“我知道,对不起。”
“啧。”张狂抿唇,手一松,夏知嵩便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她道:“走吧。”
。
夏知嵩被张狂带着,两人一路无言,回到了家中。
远远望着屋子里一片明亮,张狂有些疑惑地落在阳台上。她望着敞开的玻璃窗,将夏知嵩放下。
夏知陶已经回到家了,她抱住手臂站在客厅中,微微笑着:
“你伤好了,嗯?”
完了——老婆生气了!!
教主瞬间惊慌失措。
夏知陶确实有点生气。她回到家看屋里一片漆黑,窗户紧闭,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整个屋子找了一遍,都没看见张狂的人。
她又冲到小区中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了才先回屋子,想想该怎么办才好。谁知道刚回到家,就看见张狂拎小鸡似的带着夏知嵩,轻轻松松地跃到阳台上。
看她动作干脆利落,神色轻松自然,和这几天里哼哼唧唧的可怜样子截然不同,完全没有受伤时的脆弱虚浮。
教主怂了,眼巴巴地凑上去,语气中带了几分讨好意味:“桃桃?你回来啦?”
夏知陶说:“是啊,我回来就找不到你人了。”
张狂:QAQ
夏知陶悠悠道:“我早该想到的,魔教教主是吧?是不是这枪伤根本不值一提?”
辣鸡夏知嵩,都怪他,都是他的错!!本来自己准备的好好的,穿个漂漂亮亮的薄纱衣裙色.诱夫人,小裙子穿上了,连屋子里的光线和角度都偷偷摸摸地试验了好几遍,力争最佳效果。
结果夏知嵩这孩子冷不丁地就回家了,自己还忽然心软,拉着他去医院救了人,结果回来就被老婆抓包了。
现在好了!老婆不仅没有看到小裙子,自己装病的事情还一并露陷了。
张狂悲哀地望着自己一身黑咕隆咚的长袍,一阵心灰意冷,只觉得上面绣的巨蟒怎么看怎么丑,根本没眼看。
夏知嵩揉揉头,说:“姐。”
夏知陶早就注意到他了,叹口气:“你自己想回来,还是她抓你回来的?”
夏知嵩顶着张狂瞪来的目光,赶紧解释道:“我自己回来的。”
张狂稍稍松了口气,幸好夏知嵩还在,老婆现在正在气头上,肯定不愿听她解释。但夏知嵩不同,桃桃好歹会把自己亲弟的解释听进去几句。
就是希望这孩子不要坑自己,把事情实话实说,这样夏知陶原谅自己装病赖着不走的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不然张狂她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