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文严厉的吼道。
压在他身上的青年身形瑟缩了一下,然后慢吞吞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我不喜欢这样。”
加尔文十分恼怒地将梅瑟推到了一边。
梅瑟身体僵硬地退了回去。
他泪眼汪汪地看着加尔文,肩膀耷拉了下来,如果能够勉强忽略掉他身为人类的外形,他看上去倒还真像是一只因为做错了事情而不知所措的狗。
加尔文看着这样的梅瑟,然后他发誓自己将来一定不会养狗。
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真的很不擅长跟这样的生物交流。
“就待在那里,不要动。”
他干巴巴的呵斥了一声,然后扭过头,看似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视。
几分钟之后,从他身旁传来了非常细小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梅瑟试探性地往加尔文的方向靠了靠,发现没有得到更加严厉的呵斥之后,这条困于人类躯体中的大狗将头靠在了加尔文的大腿上。
加尔文在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默认了对方的这种带着强烈讨好气息的撒娇。
你看,他确实不擅长跟狗狗打交道。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是加尔文与身旁青年享有的一小段难得的温馨时光。
电视当然一如既往的无聊,空洞而乏味的明星真人秀,絮絮叨叨的电视推销,只能放在日间播出的三流搞笑访谈……
然后是新闻。
很久以后加尔文曾经想起过这一天,其实一切早有预兆。
或者说,其实对于很多事情,加尔文的心中早已隐隐有了预料。在整个逃亡过程中,加尔文从来不曾主动的寻求外界的资讯,他不看报纸,不看电视新闻,不上网……就像是一头傻愣愣的鸵鸟将头埋在沙子下,以为这样外界那些可怕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谁都知道,那只是最幼稚的幻想。无论加尔文想或者不想知道,事态依旧在他不曾看到的地方逐渐发展,逐渐恶化。
加尔文在新闻里见到了自己不久之前还居住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成为了全美新闻的聚焦点。
这些日子以来,曾经风景优美的海边度假小镇仿佛被厄运之神缠上了——先是火灾,火灾中又个男人自焚了;接着是海滩上飘来了令人惊恐的女尸,有没有人提到过那女尸在濒死前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发生在县立医院停尸房里的可怖碎尸惨案更是吓人,足以让胆子小的青少年在睡前犹豫一下要不要给自己点一盏小夜灯。而更加可怕的事情在于,根据现在泄露出来的情报显示,这一系列骇人听闻的惨案后面都有一个可怕的名字。
在多年以前,那个名字的主人也曾经让无数普通民众……以及大量的美国警察夜不能寐。
那个名字是“红鹿”。
加尔文看着电视屏幕上的金发播报员嘴唇蠕动,“红鹿”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那名播报员的瞳孔微微扩张了一些,透露出对方的真实想法。
还有什么能够比十多年前轰动全美的连环杀人魔更能吸引人眼球呢?
更何况那名杀人犯的身上,还笼罩着更为惊悚的神秘面纱。
“他所宣扬的“噩梦之门”的说辞,在当年曾经引起过大量的讨论与研究&……%#¥#@……”
镜头切换,现代日落镇上戒备森严人来人往的画面,被替换成了画质明显变得更为粗糙,更为模糊的历史影像——穿着橘红色囚服的男人坐在审判席上,神情自若地看着周围的一起。
那个可怕的杀人凶手本应该有一张英俊到令人窒息的脸,但奇怪的是,时隔多年重新在电视上播出的画面中,他的面部轮廓却显得格外模糊,就好像当年的影像资料已经因为保存不当而受损了一般。
加尔文努力睁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电视画面中红鹿的面容。
但是他的视野却变得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昏暗,无论加尔文如何努力,但记录中连环杀人犯红鹿的脸却始终像是蒙在雾气之中。
就连新闻中的旁白都宛若受到了干扰,或者说损害的磁带录音一样,每一个音节都被拉得很长,到了最后,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某种特殊的漫长的抽泣。
“唔——”
加尔文身体晃了晃,之前吞下喉咙的柠檬和盐水像是膨胀了一样在他的胃里和食管总不断上涌。
突如其来的不适感让加尔文差点栽倒在地。
【红鹿】
这个名字让加尔文情不自禁的瑟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