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去了,但钟余灯的留言,显然说的就是当初他们的约定。
钟余灯没有究其原因,只是告诉他,会在桃花乡等他会面,就像是肯定他能逃出去一样。
谢禾收好信件,他由衷的替重获自由的钟余灯感到开心,也庆幸自己能在这个离奇的世界遇到这位‘表里不一’的朋友,不过一想到自己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他便很快收起了泛滥的情绪。
司命星君的突然离世,对一直依赖天象天命的女帝来说必然是个极大的打击。
只是一个晚上,他的身体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了下去,若让她就这么死了,皇位恐怕会直接传给一直受女帝喜爱,前凤君诞下的大皇女接任。
大皇女天资平庸,丞相府及将军府几乎同时对三皇女和六皇女施加压力,并在早朝上几次上奏,因派别不同而火星四溅,殃及了好些没有站队的大臣。
然而没出几日,三皇女不止从何处找来的,据说是七月末阳时出生的药人便被人谋杀了,六皇女手中的连雪西也早就不知所踪,就连女帝暗地里派人寻来的‘后手’,都悄无声息地为人所害。
多番意料之外的变动使得后来几日朝堂之上都出奇的平静,往日里争吵不休的早朝竟频频无人上谏,可看似平静之下的暗潮波动,大部分人却都参与在了其中,只不过比起从前泾渭分明,现下却是一盘散沙,许多人心中都有了其他思量。
而导致了这个局势出现的罪魁祸首,正好整以暇地在御花园中赏花,春末夏初,御花园中百花盛放,凤卓染却视若无睹,独独停留在几株凋零的花骨朵旁。
“这几朵凤仙花儿偏要等到秋冬才开么。”
不知何时开始,庭意的性子已然变了许多,身上的少年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沉稳寡言的可靠。
“回凤君,这几株是南疆运来的异种,虽说能开出多色花瓣,但总要等到冬季才开花,宫里的花匠试过各种法子都没用。”
“哦,是吗。”凤卓染眉间显出几许遗憾,随机像是想到什么,眼波流转,朝身后睨去,语含深意地说:“当初你采了本宫的花,是在十月吧,那个时节可不是涂蔻丹的时候呢,是谁这般刁难你?”
采…花?
谢禾身形微微一僵,因为凤卓染微妙的说话方式而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那时候连雪西正和萧云衣打的火热,找个理由将他支出来并不奇怪,只不过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被凤卓染冷嘲热讽,心下刺痛的同时又多了几分难堪。
“你想多了,我随手摘的,再说这个‘恩情’,我记得已经还给你了吧!”
他回话的时候既不用尊称,头也不低一下,倔强的声线里略带讥讽,一点都不想一个奴才该有的样子。
若是换了旁人,这会儿早有下人冲上去掌嘴了,但说话的是被水华殿当了两年透明人的‘栖枫’。
水华殿的宫人谁不知道性情阴晴不定,处理下人一向手段狠辣的凤君大人对‘栖枫’格外娇纵,以往他们不懂原因,现下不仅明白了,甚至对凤君的做法十分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