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宴表面沉稳的伪装完美到无懈可击。
缓缓发挥作用的酒精让陈渊没有注意到聂宴话里未竟的余意,他按了按太阳穴,“所以你的意思是,帮不到我?”
“不,”聂宴说,“我的意思是,我明天会陪你一起去见张成华。”他对陈渊说,“你今天喝了这么多酒,我们先去休息吧。”
陈渊确实很困,他按在扶手上准备起身,却因为起势太急,冷不丁眼前一晃,又坐了回去。
聂宴下意识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陈渊坐在沙发里,眼神稍怔。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站不稳,顿了顿才挥开聂宴的手,皱眉道:“用不着扶我。”
聂宴于是往后退了半步。
陈渊起身后再开口:“哪个是我的房间?”
“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陈渊也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往前走了一步,开始觉得天旋地转。
“这是怎么回事?”他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这里怎么在晃?”
聂宴沉默良久,他问道:“你以前喝过酒吗?”
陈渊细细回想,没有在原主的记忆里找到关于酒的蛛丝马迹,何况这种问题太琐碎,并不在记忆传输的范围之内。
“我不知道。”他说,“或许喝过。”
聂宴只好抬手抓住他的小臂,“跟我走,不会晃。”
陈渊很快发现这是一个谎言。
但两人这时已经走进卧室。
聂宴扶着陈渊坐在床沿,“你还能自己脱衣服吗?”
陈渊看过来一眼。
他寒潭似的双眸漆黑漠然,像是清醒的,可这一眼扫过聂宴的脸,他直接翻过身躺了下去。
聂宴:“……”
“陈渊?”
没人理会。
聂宴深深吸气。
他不敢相信陈渊竟然真的就这么睡了。
可时间过去半晌,陈渊闭上的眼一直没再睁开,他好像已经睡着了。
聂宴黑着脸抬起手,把敞开衣领的睡袍整理好,再重新系上袍带。
“陈渊,你好样的!”他冷声说,“事不过三,以后你——”
陈渊伸手在床上摸索几次,然后抓起被子盖在身上,又翻了一次身。
聂宴看着他在动作间被蹭乱的漆黑短发,凌乱搭在额前的几缕四散翘起,悄然磨平了这张脸一贯淡薄疏离的冷漠。
没放尽的狠话被打断,渐渐地,聂宴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他又看了一眼陈渊。
对方绵长且节奏的呼吸声就在耳边,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人当做不存在。
“这是我的房间,要走也该你走……”
说完这句话,聂宴上前一步,打算调整一下陈渊的睡姿,让他躺正。
可就在他伸手按住陈渊肩膀的瞬间——
陈渊倏地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