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乐逸的表情又是一哽。
三人一起走出门,只留下周郗和乾乐逸了,两人对视一眼,想到刚才被打断的事情,突然尴尬,乾乐逸侧头看向另外一边:“我们也吃饭吧,吃饭吧。”
“嗯。”
乾乐逸回头看着他,他居然和杨平安一个待遇?都是嗯?乾乐逸选择微笑,然后冷处理掉他。
小道长非常能聊,一边吃一边和洪伟普及宗教知识,以及他师父,他师兄,他认识的所有人遇到过的灵异事件,总体就一句话,鬼怪无情,邪神无义,踏踏实实才能出人头地。
杨平安边吃边听小道长那些血腥恐怖的鬼故事,胃口减半,洪伟吃着饭,大概嫌金表太累手,就解了下来,然后戒指也取了,指环摆在身前,杨平安知道他要搞事情了,果然没一会他就开始给小道长灌酒,酒不喝就灌果汁。
小道长被喝到直接尿遁,在卫生间的门关上的一瞬间,洪伟身边的小弟迅速起身,把金表戒指全部塞进了小道长的小手提箱里。
洪伟淡定的抽着雪茄,反正这个小道长是要在他身上长点教训了。
杨平安为小道长默哀三秒钟。
吃完回家的路上,小道长还没成功把洪伟劝到洗心革面,就已经被送到局子里接受再教育了。
小道长很憋屈,可是他不能扰乱世间的秩序,只能先被抓了,然后再让周郗来救他。
小道长被抓走了,杨平安长舒一口气,就看见白鹤香炉出现在自己身旁,香炉雪白的足压着一片黑色的衣袂。
薛五陵端正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侧头看着他,神情平淡,眼里掩不住的笑意:“平安,我做得如何?”
薛五陵看平安没说话,似乎在顾忌车厢里的其他人:“不用管他们,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
杨平安看向另外一边的洪伟,发现他的目光黯淡,失去了聚焦:“你干了什么?”
“他们不会死。”薛五陵迅速切断这个话题的可聊姓,凑过来揽住杨平安:“平安我好想你。”
他换了香饵,靠过来的时候挟带着很好闻的清淡香气,一个怀抱让杨平安陷入进了那个陌生的味道里,杨平安有点说不清楚的轻松,担忧都一扫而空:“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杨平安心里一直都在隐隐的担忧薛五陵感情用事,不管不顾的冲进来,然后和他玩什么死也要救出你,最后生死诀别的戏码。
他还用得着薛五陵,这家伙可不能死。
好像已经死了?那就不能消失。
既然已经当了自己的鬼,就老实的当自己的鬼。
杨平安昨晚失眠了几个小时,现在鼻尖萦绕着这样清淡恬静的香气,困倦的感觉突然涌了起来,他现在的身体不比以前了,少睡一点都困的不行,头歪在薛五陵肩膀上:“我睡会。”
香炉挪到另一边,薛五陵握紧杨平安的肩,朝自己搂了搂:“睡吧。”稳稳搂住平安的肩膀,薛五陵看着窗外的阳光和云,这是平安第一次靠在他的肩上睡觉。
平安开始信任他了。
薛五陵看着快速后退的风景,慢慢扬起嘴角。
在薛五陵的身旁,杨平安的意识逐渐昏沉,像沉入了黑暗的水中,慢慢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突然水中溅起涟漪,朦朦胧胧的似乎有什么在响,一声一声的清晰了起来。
是琴声。
循着琴声看过去,杨平安看见有一双手落在伏羲琴上,指尖拨动出一段幽静的,视线上移,是衣衫不整随意坦露的胸膛,属于男人的紧实胸膛。
再往上,那张脸很熟悉,但是神态和表情却很陌生。
是薛五陵。
他微微笑着,一点点的弧度,脸上的每一分细微表情都像精心刻画过,目光温柔又幽深,让人看不到底,极端温柔的神态下透出一种异样的冷静,那双眼睛就这么注视着自己,杨平安觉得心脏升起一种不适,像是不能承受这种情绪的抗拒。
薛五陵的指尖每挑动琴弦一下,就像在挑动杨平安的心跳,导致他现在有种心律不齐的感觉。
他静静弹着琴,看着他的笑容深了些,开口唤他,带着隐晦的缠绵:“师父。”
杨平安被这两个字吓醒了,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家了,眼睛一睁开就是熟悉的天花板,下意识的摸了摸心脏,侧头就看见薛五陵正躺在自己的身旁。
师父?
杨平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猜到自己是谁了。
“平安,你醒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