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樊琍的扯皮并没有让心情好起来,反而因为饥饿更添了一层凄惨。
“今天不喝了?”眼看他半身不遂地趴过来发呆,李遇安问道。
杨思远轻轻叹口气,仿佛吐出了一天的郁闷。
“饿。”他闷闷道。
李遇安一愣,视线转过来对着他。
他正趴在灯光下面,满脸的憔悴被照得一清二楚,平时上翘的嘴角此时却向下撇着,一副疲惫又低落的样子。
李遇安这块冰坨子仿佛化了一角,他下意识地想摸摸他的头。
“要一杯原味的,常温。”手未探出,正好来了个买奶茶的人。
李遇安回过神来,应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将奶茶做好,给了那人。
“哇这么快!”买奶茶的人夸他。
“……谢谢。”
确实比平时快,李遇安推推眼镜。
等那人走了之后,他凑到杨思远那边轻声问道:“要不你在这儿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声音顺着风爬到杨思远耳梢,难从李遇安嘴里得听到的温柔轻轻地摩搓着他的听觉神经,竟让他沉重的心情平和了些。
“不。”他又闷声回道。
“……”李遇安只觉得他像个孩子,软趴趴的,又招人心疼。
心疼?新鲜,自己还会心疼人了。
“你就在这儿呆着,和我呆一块儿。”李遇安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杨思远带着鼻音说道。
“……好。”
北方的秋天来的猝不及防,九月上旬就已经有了浓浓的凉意。
风铃叮叮当当,合着路边沙沙的叶子,染了几分静谧。
李遇安的袖角被风吹得晃了晃,被杨思远手指捏住,轻轻搓着。
“……?”
杨思远眼神迷离,没有意识一样呆呆问道:“你这个疤,是怎么回事啊。”
李遇安闻言一怔,下意识要拨开他,最终却将手半路收了回来。
他若无其事地说:“打架划到的。”
事实并非如此,但他想瞒着杨思远。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哦。”杨思远大脑正处于离线状态,傻傻应道。
李遇安为他此刻的傻松了口气,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而他刚放松下来,却听杨思远轻声问了一句:“疼吗?”
手中动作猛然停下,杯子险些脱落,他慌忙扶了下才将那脆弱的玩意稳住。
疼吗?
说实话,他不记得了。
疼不疼、有多疼,他都不记得了。
有人问过他疤是怎么来的,也有人问过是用什么割的,那些问题他都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即便是假话。
但疼不疼呢,没人问过。
一定是疼的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