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州非常虚弱,只是这样稍稍动了动,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端着碗手都在打颤。
关欣欣接过碗和勺子,想要喂贺州。
贺迟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月亮街离这里不远,打个车过去不用半小时就能到,还来得及在约定的时间前到。
他转身刚要走,身后传来贺州的声音:“哥哥喂我吧,阿姨一大早就起床照顾我,太辛苦了。”
贺迟双手插兜,头也不回:“我有事,赶时间。”
贺州失望地垂下头:“我昨晚上做梦梦到小时候了,爸爸开车带我去月亮街找哥哥玩,阿姨也在。我还梦到妈妈了,妈妈说她很不开心……”
关欣欣闻言,手猛地一抖,碗里的粥洒出一些在她的虎口上,她慌慌张张地放下粥碗,不顾手上被烫的疼痛,小跑着过来拉着贺迟的袖子,半是强迫半是哀求地喊他:“小迟……”
贺迟拨开她的手,皱着眉:“妈,我真的有急事。”
“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关欣欣颤抖着低声说,“妈妈求求你,求你了好不好?”
这几年他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个“最后一次”,贺迟张了张嘴,但看到关欣欣哀求的眼神,到了嘴边的重话又咽了回去。
毕竟这是他的母亲。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回床边,端起碗,生硬地命令:“吃。”
贺州乖巧地点点头。
他吃的很慢,就好像是吞咽都要花掉很大的力气,每喝两口粥,都要靠在床头歇息一会儿。
时间已经接近九点四十,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贺迟失去耐性,加快手上的速度,一勺接一勺地递到贺州唇边。
贺州偏开头,说:“吃不下了。”
贺迟放下碗,冷声说:“很好。”
他还没站起来,贺州紧接着说:“吃完早饭,该吃药了。”
贺迟把他一次要吃的药丸全放到掌心里,把手伸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