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他们工作上的酒桌文化不同,几个人堆在一起就是实打实地吐那点苦水。你说你的,我哭我的,突然发现,其实哪怕兜里有点钢镚儿了,生活还是他妈的操蛋!
至于邵波涛,沉乾算看明白了,那就是个开天辟地的例外!
这一路上,到底在追求完满,还是不停地查漏补缺,这始终是一个难题。
到底最后也没喝死,惦记着朱梨花,他们这一桌是摆在阳台那玻璃罩里吃的,从太阳还挂着的时候吃到换了个月亮。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们就停了。周晓阳哭了吧唧地想在沉乾家将就一晚,死活不乐意回去,沉乾硬逼着让他把将就改口成有幸,给了床被子放客房了,然后他趁机敲了敲朱梨花的房门,表达司马昭之心。
“妈,周晓阳睡咱家,那个……我睡硝硝房了啊。”
邵波涛扒拉着门还有点清醒,一脸鄙夷地斥责:“亏不亏心啊,还拿人当幌子!”
沉乾虚空地踹了他一脚,安静如狗地等他妈回话。
终于等来了一句“知道了”。
又欢脱如狗地奔进房门。
他有什么办法,这种特殊时期,他想被他弟弟睡一回都得开酒店,这间房放平时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个禁区。
剩下邵波涛进客房给睡死的周晓阳盖好被子,到客厅,看着一脸懵的狄鸿秋,无奈地拍了拍脑袋:“走吧笛子,邵爸爸带你回家。”
父爱如山,狄鸿秋撒欢地跟在屁股后面,这一场聚会就散了。
身上还有酒气,沉乾在被子里就脱到只剩一条内裤,怂着鼻子闻这个房间里熟悉的味道,觉着又活过来了。
他偷摸地找出手机,趁着夜色给他相隔千里的男朋友打电话。
大半夜两三点,他男朋友竟然也接了,沉乾混着酒意乐颠颠地对手机吧唧亲了一口。
那头明硝边上一圈人正对着新案子讨论,看到来电显示时明显动作一顿,新老员工都知道他们老板的另一半是又当哥又当伴侣的存在,新加入的小姑娘大着胆子要求开扩音,连带着一圈人都起哄。明硝无奈之下就开了扩音。
一个响亮的亲吻声立刻从手机里传出来。
带着一点醉意,沉乾悄悄地喊了一声:“宝贝儿!”
明硝一瞬间就后悔了。
……所有人都愣了。
还是陈如玉先缓过来,指着手机笑得花枝招展:“哈哈哈哈哈哈哈……早知道我该录下来!我笑不死我沉乾哥。”
见过沉乾的几个人都意味不明地看着明硝,胡鸿钧直接开口:“原来沉乾哥这么腻歪啊……”
明硝连忙调回来,喉结微动:“……我先接电话,你们忙你们的。”
起哄声又响了一阵,明硝走快几步。
“哥?”
沉乾那头还懵着,电话那头又是吵又是闹的,好不容易才听到他弟弟声音。
“......你在哪儿呢?”
“在工作室,你怎么还没睡?喝酒了?”
一连两个问题把沉乾问蒙圈了,他含含糊糊半天,憋出一句:“嗷。”
明硝光想着电话那头迷迷糊糊的这个人就心软得要命,哄了几句又顺着套话,十几分钟把他们酒桌上几个小时的内容都给套了出来。
沉乾喝醉了整个人黏糊得不行,说话都带着颤音儿,也没管是不是掀了周晓阳老底儿,把他被薅羊毛的破烂事儿一股脑全当悄悄话说给他男朋友听。
明硝没办法,他哥开了口就没法儿停下,他只能偶尔应一声表示自己听着。
直到听到沉乾突然换了气音:
“.......我睡在你的位置!”
语气里满满的骄傲。
他突然愣住,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张了张嘴,再次确认:“.......所以现在是周哥睡在客房,你睡在我们床上,对不对?”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像现在这样一句话就能把他整颗心揪住的时候了。
沉乾嗅了下被子,一边点头一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