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白着脸扯了扯嘴角:“.......难怪昨天妈打我打得那么狠。”
她在怪他。
明硝站起身走到他边上,抱住的时候才知道他抖得厉害。
“哥……”
沉乾猛地一震,才反应过来:“......硝硝。”
再慌他也本能地安抚:“别怕,没事的,......咱们好好跟妈妈说。”
明硝第一次得到这种带着颤抖的安慰,心里裂痛得厉害。
这才真正地感知到,他们的爱,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暴露在了最亲近最不敢暴露的人前。
外面再多人觉得恶心,拿起石头砸他们,明硝都可以反抗,唯独对面是朱梨花就不行,即使她并没有拿起任何武器,他跟沉乾也只能站着不动。
因为他们本该是站在同一条线上。
也不知道怎么开始收拾的房间。
衣柜里他们的衣服夹杂着挂在一起,一件一件往外拿,一个恍神就拿错了。看他拿错明硝也不阻止,他哥哥往外拿,他就放床上,连同沉乾其他的衣服交叠在一起。
水杯一模一样,分不清是谁的,沉乾随便拿了一个。
客房在朱梨花房间的旁边。
沉乾像个被驱逐的流浪者,无奈地藏身在一方小天地里。
路过朱梨花房间的时候,沉乾敲了敲门。
“......妈,您别气啊。”
“我搬过去了。”
没能等到朱梨花吭声,沉乾垂下头,鼻子酸酸的:“妈......您可别不理我啊。”
“我三十了,不兴冷战这路数了。”
还是没吭声,沉乾眼眶通红回头看明硝:“先把这些搬过去吧。”
也不止是他受了这冷暴力啊,昨天他妈还对着小儿子当宝贝儿似的哄,今天也没给个好脸色。
明硝沉默着,抬手摸了摸他的眼睛。
可他们能怎么办呢......
这种把本该属于自己领地的人,东西,亲手送到别的地方的行为太糟糕了。
沉乾犯傻地笑:“跟做梦似的。”
一整个白天,哪怕知道朱梨花看不见,沉乾跟明硝都没敢靠近彼此。
跟十年前一样,厄运一旦撕了个口子,就源源不断地往他们的生活里钻。
他们都没有做好准备挑明,剩下两餐饭都吃得异常安静。刚吃晚饭,明硝就接到了吴警官的电话。
他被通知重迁户口。
十年前是沉乾塞了钱硬把人往自己家里凑,又因为那时候管制不严,才让他们钻了个空子。
明学清这案件牵扯出不少东西,那些法制之外人为的错位总该被人为地掰回来。
大概吴警官也觉得法理不容情,逼着人孩子重回孤苦伶仃的状态不太好意思,通知完就草草挂了电话,这头明硝却一直举着手机。
沉乾看了一眼他妈,还是没忍住:“怎么了?”
明硝这才放下手机,一开口就被哽住,缓了缓,他再开口:“户口不作数了。”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地毫无征兆又理所当然。
这下连朱梨花也愣了。
明硝神色一动,他解释:“当年我不具备被收养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