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乾突然转过头,揉了一把他的头:“我看现在学生都喜欢用钢笔,就随便买了几支。”
“要什么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明硝盯着他点了点头。
他哥很热情,依旧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东西捧到他跟前。
可他还是在一天天的嘘寒问暖中,听出了一丝疏离。
沉乾被盯得轻咳了一声,挠挠眉心站起来。
“我去洗个澡,三四天没洗,都有味儿了。”
明硝也跟着站起来:“我帮你拿衣服。”
沉乾一愣,点点头。他弟弟还是老样子,贴身衣物全部有模有样地收拾起来,理得整整齐齐。
他想了想:“帮我找件t恤就行。”
明硝没听他的,拐了个弯,连带着内裤一起放到洗手间。
沉乾摸着脸盆里干净的衣物,沉默了一会儿。他弟弟敏锐得吓人,他差点没绷住。
他这一趟去了一礼拜,遇到难缠带点儿黑色背景的客户,一车的货价格压下一半,开路费也缩水了三四成,远远不像他嘴里说得那么轻松。邵波涛跟着他一起去的,小胳膊小腿没挨住,被打了好几棍。
最后还是靠着他硬生生打退了一堆人,后背上还涂着药,三四天了没敢洗澡。
他成了邵波涛的救命恩人,邵波涛感叹之余给了他几万块钱,给他用了据说是进口的药油,味道淡,也闻得出来。
好好冲了冲水,沉乾顺手把脏衣服扔了,这几个月他扔掉的衣服团一团能成个小堆,这也没办法,车上混着各种味道,他也洗不干净,全扔在开车途中的垃圾站了。
洗了澡,他拐到厨房正想做饭,就瞥见他弟弟已经像模像样地做了几个菜,朱梨花安安静静地理一团毛线,眼神还是黯淡无光。
“妈,你干什么呢?”
“织围巾啊,再过俩月就冷起来了,你跟硝硝一人一条。”
沉乾眉一挑:“行啊,二十来年没给我动过手,我这是沾了硝硝的光?”
“臭贫,你跟我小儿子都是宝,行了吧。”
“行,对了,妈。”沉乾看了一眼厨房:“咱家这大宝贝儿都会做饭了?”
朱梨花一脸骄傲:“那你是没吃过,硝硝第一回就给我做了个大红烧肉,味道绝了!”
沉乾拇指摸了摸下巴:“什么时候会的啊,我都不知道。”
“你上回走的时候,第二天他就进厨房了。”
“这样啊。”
沉乾挺不是滋味的,他弟弟这还是头一次没献宝似的跟他嘚瑟。
他这连着一两个月的不着家,两人连个交流都没有,他弟弟可不得跟他生疏吗.....
可这又怪得了谁,沉乾叹了口气:“我去帮他一把。”
桌上放了四个菜一个汤,还是补气的鸽子汤。
他弟弟看着又长高了不少,安安静静地站在洗碗池前,垂着头捞出一把筷子。听到动静后转过头看向他。
“吃饭吧,换下来的衣服放小木桶里,我回头洗。”
沉乾立在门边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他弟弟知道他在躲着他也不问,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沉乾怀着一点愧疚走过去。
“怎么那么厉害啊,我大宝贝儿......”
沉乾突然顿住,对上明硝沉静的眼神。
“吃完饭回房间,帮你上药。”
沉乾:…….
“宝贝儿......我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