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莳就跟没听见似的,容白又重复了好几遍。
沈莳车停的比较远,容白被抱着走了很长一段路,腰侧的皮肤和在沈莳腹部肌肉上,隐约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
这种感觉让容白莫名红了耳根,终于捱到车位,沈莳拉开门把容白放到了副驾上,三下五除二脱掉了他的鞋。
“这就是你说的‘能自己走’?”
看着少年红肿到骇人的脚腕,沈莳冷声道。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
看起来应该是伤到骨头了,不能乱碰。沈莳启动车子,银色的车身迅速切开车流,一辆接一辆的超车,把两个打电话的司机吓得直骂娘。容白不敢说话惹沈莳分心,一直到车停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看牌匾,是一家私人医院。
两个外形相当亮眼的帅哥方一进门,就吸引了大厅几位导诊的目光,沈莳找她们要了一把轮椅,推着容白去拍CT。
骨科主任医师是个非常温柔的阿姨,说话也柔柔的,拿起片子对着灯光看了一眼,“脚骨骨裂了,怎么弄的?”
“走、走路不小心。”其实容白也不知道原因。
“也是,骨密度太差了,”医生看看瘦成纸片人的容白,目光移到沈莳身上,“你是他家属?”
家属这个词……
沈莳“嗯”了一声,“我是。”
估计是兄弟或者表兄弟什么的,医生见两兄弟虽然长相气质都不同,却都是一样的温和有礼貌,印象很好。打好石膏上好夹板之后,她开了点对症的药,并叮嘱一定要注意营养,多喝点骨头汤。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搏斗受伤都是很平常的事情,死了就死了,物竞天择是大自然的规律。
回家的路上,容白舔舔嘴唇,“沈小莳,这点伤一点都不疼,下次开车不要那么急,很危险的。”
沈莳嗤道:“你还想有下次?”
容白再傻,也能听出来这句语气并不好,甚至比白天的时候还要差。
容白捏紧衣角,布料被他折磨成可可怜怜的一团。
这个小细节沈莳也注意到了,想了想没继续往下说。
等开门进到客厅之后,沈莳突然停住了脚步。
容白正在单腿蹦,差点没撞到沈莳身上,赶紧抱住拐棍。
只听他道:“容白,以后别和我说‘对不起’、‘没事儿’这样的话。”
“我不爱听。”
.
“我不爱什么什么”、“我不喜欢什么什么”这样表达主观意愿的词,沈莳似乎很少说。
更遑论直呼容白大名,必然是非常生气的。
容白硬着头皮点点头,沈莳直接回了房间。
容白拄着拐艰难挪到浴室,费老大劲脱下衣服裤子。
在停车场身上就湿了,医院折腾好几圈又出了一身汗,现在浑身粘乎乎的,不洗干净的情况下没法上床。
可脚上的打了石膏又不能碰水,容白把毛巾打湿,一点一点擦拭身体。
前面擦完了,后背怎么办呢?
容白把头伸出门框,小声喊了一句:“沈小莳?”
过一会儿沈莳才出来,脱去衬衫换上了家居服,藏蓝色的短袖长裤让他看起来少了些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怎么坐地上呢。”沈莳问。
只剩一只腿,站着擦不方便,卫生间里又没有小板凳什么的,只能坐在地上。
容白扬扬手里的小毛巾:“身上太脏了,擦一擦。后背我自己擦不到,你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