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难关,能是好兆头?他始终没能明白这人在想什么,什么名不好,偏偏起个‘遇难’关。
这人是盼不得所有苦难围着他转,还是他习惯了苦难,无时不刻的遇到苦难?
屠钰都没问出口,只能心里猜测。
他似乎又更想了解这个人了。
因为他换来的是仇桀一句满不在乎的回答:“那又何妨?”
不知所云。
见仇桀没有答应自己,屠钰也没放在心上,先前他自认为自己话少,皆因他身边有公良逸跟傲这种人物的存在,才没有他发挥的余地,如今他才发现,在仇桀面前,自己成了个话痨,对方还爱答不理的。
这一刻,屠钰才明白了他们的心情。
想想,开心就好,我爱怎么讲,就怎么讲,屠钰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安慰自己,仇桀没把他领走的时候,话还是多多少少会讲的,谁知自从把他带走后,就不怎么讲话了,还真应了传闻的独来独往。
他憋得慌,没人跟他讲讲话,连傲都不吭声了,于是他开启了话匣子的自言自语模式。
屠钰忽觉有种婚前讨好,嫁过去后,丈夫立马变脸冷漠的感觉,最后自己没办法,只能过上嫁夫随夫的悲惨日子。
“恶趣感啊!”屠钰心中感慨道。
一上路,仇桀便换了一身白道袍,与以往不同的风格,要说黑袍衬得他邪俊淡漠,那么白袍就把他改造成风雅君子,但骨子里还是改不了那纵横驰骋的气质,还有那万年不变的冷漠脸,拒人千里之外。
两人本是飞掠着赶路的,经过此地时,‘没见识’的屠钰不肯快了,非要停留下来,慢慢走,欣赏风景。
他的确没见识,他极少见到此等风景,便想徒步而行。
仇桀不作声,算是默认了。
“快入冬了,会下雪吗?”屠钰喃喃自语。
“南方一般不会有。”仇桀答道。
屠钰也没想他会理自己,笑了笑:“很少见到雪。”
司霖派并不在北方,天再冷,也下不出一丁点雪,屠钰有时去北方办事,也少遇到个雪天。
他只要见到雪,就会躺在雪地里,任着大雪埋葬自己,他还在期盼那个人能再次从雪地里带走他,只是那个人不会再出现。
那个人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那人就如一道曙光,普照了他。
他没有娘,父亲常年在塞外,见不过几次,对他父亲来说,为了国,什么都可以舍弃,屠钰对父亲的印象只有无穷无尽的肃然,杀戮。
他被埋在雪地里,不是没有人没看到,只是装作没看到,没人想挖出这个弃儿,多个累赘,给自己添麻烦。
在冰天雪地里冻了好久好久,他自己都没了感觉,总觉得下一秒就可以离开这世间了,多美好啊,但一直没有如愿的离去,一直饱受寒冷的折磨,被冻得动不了。
那个人是他唯一的救赎,他深深的将那个连脸都没见过的人刻在脑中,心中。
他有时在想,那人是不是觉得他也是个累赘,把他救了出来,又把他抛下。
可屠钰还是忘不了他,他在自己心里扎根入住了,尽管素未谋面,遥不可及。
仇桀问了句:“喜欢看?”
屠钰心中补了句:“喜欢人。”
☆、同行
屠钰嘴上却道:“嗯。”
这个话题就这么聊死了。
一小镇上,形形色色的人在这穿梭着,平凡无奇的小镇,涌进了修仙者,非人物,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背地暗藏杀机。
两人在小镇上落脚。
看着如此多的道士,屠钰大抵明白了耕种的农人那种不稀奇的目光,小镇就在那片田野的前方不远处,想来这些人是从那条路过来的,只是不知如此的兴师动众,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