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玉佩,是成瑜亲手雕的,选了最好的玉,揣摩了长公主最爱的款式。他已雕成有一段时间,直到今日才得以送到那人手上。
长公主生性张扬又高傲。成瑜送予他的东西,是从来不收的。因他觉得成瑜不过是奴仆而已,向来只有公主赏赐奴仆,断然没有收奴仆东西的道理。
成瑜却总是想对方身上佩戴他所赠的装饰,自几年前就开始陆陆续续设法将饰物赠予对方。
他发现长公主是个独占欲颇强之人,虽说并不在意他去了何处做了何事。但成瑜身上,却是不能出现任何不属于长公主赐下之物的。
为了以示训一诫,长公主甚至会把从成瑜处抢来的东西,佩戴在身上。
绿腰他早已定下去处,不日就要送走,今日这一出不过是为了让长公主收下杂佩所作的戏罢了。
为了达到目的,成瑜能计划良久,不管路途有多少艰难险阻,他终将得偿所愿,无论是送出杂佩这等小事,还是谋划天下,或是种下一片梧桐林,以露水供养一只九天彩凤。
他盯着长公主的背影,眼中满是执念。
***
小满归来的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杜晏才一出门,迎面就见原珏带着几个侍卫气焰嚣张地走了过来。
杜晏此次出门,只带了两个侍卫,加上成瑜和小满,身后总共也只有四人。原珏却在身后有八人之多,看上去是声势浩大,倒也显示出他面对杜晏的底气不足来。
杜晏视若无睹,直接就要走上等在一旁的马车。
“慢着。”原珏手一挥,身后跟着的人就把去路堵住。
杜晏这才看了原珏一眼:“你待如何?”
原珏得意一笑,把手中锁链一亮:“晏姐姐,你身后的成国人,前些日子打破我的东西,这不我就带他回去审问一二。”
杜晏嗤笑一声:“原珏,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借口依旧这么蹩脚。”
原珏脸色一僵,又开口:“哼!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总之,今天成瑜这人我是定然要带走的。”
“我的人,你敢动?”
“晏姐姐,你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无人敢惹的长公主。你护不住你身边的人,只要有人碰到我,那在大王面前,我定要告他个殴打王子之罪。”
原珏堂堂一国王子,居然是耍起无赖来。仗着侍从无人敢动,成瑜也不敢反抗,他上前一步就要就用手上的锁链去铐成瑜。
杜晏突然笑了:“珏弟,你似乎忘记一件事情。”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杜晏上前就一拳揍向原珏鼻梁。今日他出门,本就是做男装打扮,完全可放开手脚揍人。
“旁人不敢动你,我可不一样。把你揍个半死,闹到大王面前,顶多也只能算是姐弟间的打闹,对吗?”
原珏捂着鼻子,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哀嚎:“救命,救命!”
他身后的侍卫自是不敢对杜晏动手,但是要拦住他确实没什么问题
只见杜晏一个眼神,成瑜就会意上前,凭一人之力,就把那几名护卫拦住,不能寸进。
杜晏弯下腰,凑近原珏耳旁,轻声道:“珏弟,很久没尝过阿姐的拳头了,今日里就让你好好回味。”
原珏本以为,杜晏只是揍他一顿,忍忍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以后再寻个机会从杜晏身边的人报复回来便是。
没想到,临到最后,他护着头的手臂,感受到一阵剧痛。从他出生至今,从未感受过这般剧烈的痛楚。
原珏厉声惨叫之后,便脸色苍白地昏倒在地。
“成瑜,回来。”杜晏将手中木棍一扔,慢条斯理地把衣服整理好。
原珏的侍从,这才得以过来察看情况:“长公主,你竟将公子的手臂打断了,惠夫人,惠夫人……”
杜晏却是笑了:“告诉惠夫人,原珏的手,是我打断的。想报复,尽管放马过来。”
说罢,他转身登上马车,扬长而去。在场众人,竟是无人敢拦。
直至杜晏的马车远去,围观的众人才敢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不愧是长公主,名副其实……”
“啧啧,这跋扈之名果然不假,即便是自家弟弟,也能下此毒手。”
“你这就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正是公子珏,长公主才会下手特别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