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实话,如果能有机会弄死林思季,你大可以直接弄死她,我的芯片虽然在沈教授那里,但是依沈教授的为人,不可能真就把我怎么样了。”
“你可想得真美,在沈鹤的眼里你的确就是人造人,是林思季造就的残次品,是伦理街道的阴暗面,见面没直接弄死你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惊蛰听出了楚渊话里的讽刺之音,忽尔就笑了起来:“但沈教授想的没有错啊。”
“哼。”
楚渊轻哼了一声。
“找不出两全之法的,我要是活着,就是这个时代耻辱的见证,沈教授不会同意,但如果林思季成了最后赢家,我大可以相安无事,但你也不乐意。”
楚渊点头:“我是不乐意,但我也不乐意你因为一块芯片顿时沦为待宰鱼肉。”
林惊蛰愣住了。
楚渊轻笑一声:“林惊蛰,你是我的,要做鱼肉也该是躺在我的床上是我的鱼肉,无论那枚芯片在谁的手中,老子都会抢回来,那是你的命,你的命只能握在我的手里!”
“但是……”
“没有但是,楚国飞不同意大不了老子不干了,这破玩意老子还不乐意玩了呢,可以降我职,可以直接开了我,也可以说我违了法关了我,但是谁都别想。”
“你记清楚了。”
“谁都别想从我手里抢了你。”
第58章
晚上下了一场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个惊雷炸响之后雨噼里啪啦就砸了下来,惊得刑海猛地从椅背上坐了起来,他将眼睛眯了眯,透过重重雨帘,将目光移到了往杨权车上靠近的楚渊。
他顿时将瞌睡荡清,一把摸到了自己腰边的枪,浑身的肌肉紧绷在了一处,默不作声地将远光灯打开,明晃晃的灯光照在了楚渊的身上。楚渊的脊背拉得笔直,突如其来的大雨已经将楚渊的衣服淋透,紧巴巴皱兮兮地贴在楚渊的身上,一头刺刺拉拉的短发不服气地贴在她的脖颈上,承载着雨水顺进了衣领之中。
只见楚渊有礼有貌地敲了敲车窗,杨权逆着光先眯眼看了眼楚渊,又抬头看向后头如野兽一般蓄势待发的刑海,这才将车窗全摇了下来。
楚渊挑着眉头,眼睫上的雨水由着这一挑眉刷拉落了下去,与众多雨水合在一起,滚落进了被砸起水泡的水泥地当中。她将双手摊开示意自己无害,又将腰间的枪、小腿上的武器全都卸了下来,无畏地一股脑投进了杨权的车里,枪身上夹带着雨水砸在杨权的脸上,他又恼又怒地瞪了楚渊一眼。
楚渊也当没瞧见,咧着牙冲着杨权笑了起来,抬手将贴在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抹,笑得眉眼弯弯,愣是笑出了小侄女该有的温和俏皮。
反倒看得杨权浑身上下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杨叔,武器都卸了,我这些人也不够你们看的,能把沈教授借我一下吗?谈会。”
林思季坐在后头,听了楚渊的话后抬起了头来看向楚渊,眼神里充满了敌意与戒备。楚渊笑时抬头向着林思季的方向微微瞥了一眼,然后也向着对方扬起了唇角,笑得单纯无害,却更是让林思季不舒服。
杨权也是个老狐狸,他抿着一层意味深长的笑,跟只笑面狐狸似地顺着楚渊的话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指了指楚渊的车:“等价交换不是?把你的人借给我一下呗?”
楚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那辆破皮卡,隔着重重雨帘以及昏暗的灯光,她似乎也能看到林惊蛰的影子,眉心微微蹙了蹙,转头又抿起了笑意:“杨叔,那不是我的宝贝吗,你想换其他的,我都跟你换。”
“小侄女儿,这种太极咱俩也不适合打不是,我还有其他什么想跟你换呢?”
这次轮到楚渊笑得有些高深了,林思季从楚渊笑起的梨涡里似乎知道了些什么,顿时拉直了自己的背,身子前倾,紧张顿显。
“当然是公平交易,但是宝贝就是宝贝,有屁点事儿就拿出去换的肯定也称不上是宝贝了。”
楚渊说得有些得意,飞扬起来的眉稍眼角里都透出一种“这是我一个人的”自豪感,屠狗现场可谓生动,激得杨权险些一口老血吐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对方的取向一般。
“那你想拿什么与我换?”
“我拿我知道的情报与你换怎么样?”
杨权听完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你知道的,会比我知道的更多吗?”
楚渊摊了摊手:“这我倒是不能保证,但是有些我知道的,指不定杨叔你不知道呢?”
她说完指了指身后被炸得不成样子的高架桥,话里话外的意思可以说十分露骨了。杨权老谋深算这么多年,立马就从楚渊的眼神和手势里读出了楚渊的用意,无非是想用后头那些惊得四处乱蹿的“惊蛰”为交易罢了。
杨权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边的细纹都跟着皱在了一起,忽尔就让楚渊一愣。
一个军区大院里呆得久了,嚎一嗓子各家人都能扯起喉咙跟着帮腔,当年楚渊穿着小裤衩还在大院里翻墙掏鸟蛋闯祸的时候,杨权没少帮她兜着揽着。别看这姑娘皮得上天,可性子就是讨这些大人们的喜欢,一张嘴灿若桃花,能将院里的叔叔婶婶哄得心里甜滋滋的。
杨权那时候也还算年轻,讨了个老婆但命不好,生病去世了,无儿无女的,就喜欢将楚渊扛在自己的肩头,脚尖轻踮,带着楚渊就飞出了军区大院的笼子,买着小玩具小点心地哄这小公主的开心。